“你说什么, 郡主在永州?”瘦猴穿着脏兮兮的铠甲,一杆红缨枪指着一个大汉的脖颈,“你如何知道?”
大汉慌忙举起手:“都是一条道上混的,互通消息方便得很。”
说起来他还有些心酸, 当土匪也不容易,一要带着兄弟们吃好喝好, 二要打点官府关系。
谁知道来了这么一群混人,打着永安郡主的旗号,所过之处,土匪寸草不留, 这是人干的事吗?
瘦猴明显心情很好, 放过了这个土匪头子。
短短几日间,他们一路北上,流民队伍从一千多人迅速膨胀到了八千多人。
“走,去永州!”
季芙站在最高处,压抑不住兴奋地朝着队伍说道, 她似乎忘了自己的父亲就在与永州一水之隔的青州。
…………
“你醒了。”
谢蘅毫不避嫌地坐在了塌边。
“是你杀了萧涵。”
微生羽看不见少女的样子,但他猜应该是有三分得意的,就是一只小狐狸。
“成王哪儿来的话,我们都是被人构陷,不是吗?”
谢蘅的手放在微生羽冰冷的手背上拍了拍,可是下一秒她就微生羽揽入怀中,他翻身压住了她:“都被人构陷?”
他的咬字落到了“都”上,他如墨的发丝垂到谢蘅的发上, 相互纠缠。
“那世人说我们奸夫□□,也是真的了?”
微生羽的鼻尖离谢蘅的鼻尖只有分毫之差,他温热的呼吸徘徊在谢蘅耳边。
谢蘅有些为难,她大可把他推开,可万一要推死了,麻烦。
她只得轻轻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成王的气度如此小,成王败寇,不是很正常吗?”
微生羽听了她的话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她杀了萧涵,自己何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微生羽头脑一热,吻了下去,唇的触感意外的好,他抬起谢蘅的下巴,让她仰视着自己,加深了这个吻,在她口腔中攻城略地。
当微生羽吻向谢蘅的时候,她整个人是懵的,男人荷尔蒙的气息迎面而来,等她反应过来后,重重地推开了微生羽。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冠:“闹够了吗?”
“我毁了你一张脸,你毁了我一双眼。”微生羽后背的伤口撕裂,他抽了一口冷气,却风姿卓卓地一笑,“扯平了。”
谢蘅回过头,看着他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以为回到了燕城。
——那个大权独揽的成王。
“扯平了。”
谢蘅毫不脸红地说道,心照不宣地把这一章揭了过去,计较太多于她、于微生羽都不是好事。
毕竟他们的敌人是一个王朝,一个大厦将倾却依旧可怕的王朝。
“季川天生帅材,不出五日他必能拿下永州。”微生羽面色苍白,腿上盖着白狐裘,可话里是兵不血刃的残忍,“他为人端严,对他夫人倒是情深义重。”
“就不知永州与夫人孰重?”
他皱了皱眉,似在思索:“哦,他还有个七旬老母。”
谢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发现自己和微生羽一比,实在是太善良了。
“剩下的就看七王了。”
他轻声一笑。
不止他们想杀季川,七王哪个不想?一个季川就能顶十万大军,哪怕是姜堰,明知他骁勇善战,但也不敢把他派往北境。
因为怕他反了。
谢蘅出了马车,她叫来了几个侍卫:“你们速往燕京散播一条消息。”
“郡主,什么消息?”
谢蘅想着微生羽的最后的话凝思了片刻,她还是不敢把希望全寄在七王上,沉声道:“季川勾结乱臣贼子,欲夺永州自立为王。”
如果问朝中的任何一个人,褚渊和季川谁会造|反,答案毫不犹豫是后者。
一个年过五旬,一个正值壮年;一个庸庸碌碌,一个天资过人;一个兵力贫弱,一个手握三万精兵。
谁会相信造|反的是褚渊呢?
…………
三日后,燕城。
远在燕京的汪铎也很无奈啊,他接过手下递来的书信,最近声势浩大的流民头子之一正是季川的女儿,他放着微生羽不去追捕,反而派兵围了永州。
谁能信他是为国为民而不是想趁势起兵?
他摇了摇头,虽说他信任季川的人品,可朝堂之上,也并非他一个人说了算。
君王未立,群狼环顾。
季川这时候又……
汪铎太阳穴跳了跳,他拆开书信,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冷酷:“好啊,差点连我也骗了过去。”
“可是永州来信?”姜堰走进来。
“不,是青州。”
汪铎冷笑一声:“我还真小瞧这季川了,来信给我哭惨,群臣要处死他,我也帮他一手给拦了。”
“可结果呢?探子刚到青州,他的夫人和母亲就被匪宼绑走了。”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汪铎嗤笑。
“吩咐下去,季川不回,当以谋逆罪论处。”他朝身边的温容说道,“你也去一趟永州吧,”
“是,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