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也想把长剑刺入他的心脏一般。
谢蘅正欲离开,可是瞥了一眼亲卫,心里有了其他打算:“你们可愿与随我去西北?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留下来的六十来个亲卫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以一敌十完全没问题,可比她的半吊子侍卫强太多。
不趁着微生羽昏迷的时候撬人,实在太说不过去了。
然而亲卫们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如果带上你们家殿下呢?”
谢蘅改变了主意。
此去西北困难重重,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
燕京,燕城。
“快学狗叫,快啊。”
谢荷牵着一根绳子,绳子那头赫然是一个容貌俊郎的年轻男子,他被打断了腿,只能跪在地上,谢荷拉着他的脖子使劲儿扯。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一言不发,脖子上被绳索勒出可怖青筋。
谢荷生气了,放下绳子,从仆妇手里取过鞭子,抽打在男人身上:“叫你不听我的话!叫你不听我的话!”
“好了,阿荷。”
魏国夫人走进院子,皱了皱眉:“你喜欢狗多得是,何必要他?”
魏国夫人承认她害怕了,望着他的眼神会让她想起他的父亲宁王,还有她姐姐死前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神。
“我就要他。”
谢荷挽住魏国夫人的胳膊撒娇:“我就是想让燕京的人都知道,她谢蘅的未婚夫不过是我脚边的一条狗。”
提起谢蘅,魏国夫人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别提那个贱人!我已经写信通知了季川,那贱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要把她抓回来,先让她被千人骑万人上,再一刀一刀地把她凌迟处死。”
魏国夫人眼里透出几分嗜血的兴奋。
“我母亲呢?”
忽然宁世子开口了,他盯着魏国夫人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她在哪儿?我要见她。”
魏国夫人正愁没人发泄怒火,想起这个人本该是谢蘅未来的夫君,她讥讽一笑:“死了,被几个士兵轮|奸死了。”
“如果不是我女儿看上了你,让你做她的一条狗,你也死了。”魏国夫人嫌恶地说道。
宁世子低下头,慢慢捏紧了拳头。
他以为自己会哭,可是他发现,原来最难过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
他要逃出去,回到生他养他的西北。
…………
“我不相信!”
季芙脸色煞白:“郡主怎么会谋害太后和陛下?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李绾控制住自己激烈跳动的心脏:“燕京,不能回。”
李老妇人颤颤巍巍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没错,回去就是一个死字。”
“那我们该去哪儿?”
季芙从未像现在这样慌过,她离开燕京不到半个月,还没踏进燕京,就听到了郡主和成王谋害太后和陛下的消息。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认真说起来,她与谢蘅根本没什么关系,魏国夫人还在燕京得享尊荣,更何况她。
她本不必这样惊慌。
“把大家召集起来吧。”
关键时候还是李老夫人做出了决定,她见惯了起起落落,虽说这次比以前的风雨都大,可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今天是流民吃得最好的一顿,不仅有满满的一碗粥,还有肉!
他们每人都分到了一块儿肉!
大家都在欢欣鼓舞,只有一个瘦小的少年意识到了不对,他吃饭的速度都慢了很多。
“哥,你怎么不吃?”
他妹妹直勾勾盯着他碗里的那块儿肉。
瘦猴摸了摸妹妹的脑袋,把肉夹给了妹妹:“我不爱吃。”
等众人饱餐一顿,季芙走到流民的面前鞠了一躬:“我要和你们说一声抱歉,不能带你们回燕京了。”
瘦猴讥讽地一笑,果然,谁愿意要脏兮兮的流民当奴仆,贵族都是嘴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是郡主嫌我们脏吗?”
“我可以洗澡,洗完澡我就不脏了。”
“我不想走。”
流民中,年长的默默收拾行李,说是行李,其实就是省下的几块儿快要发霉的馕饼,年纪小的则快要哭出来了。
季芙眼里包裹着泪水,没有什么比给了人希望再打碎更残酷的了:“不是,郡主不是不喜欢你们。”
李绾比季芙更理性,她忍住眼泪,站出来说道:“郡主被奸人诬陷弑君,不知所踪,继续跟着我们,你们会死。”
“所以抱歉了大家。”
李绾抿了抿唇。
没人愿意和弑君者扯上关系,哪怕是流民也是如此,她转身离去。
可令她意外的是,收拾行李的流民纷纷停下了动作。
一个瘦得和猴子一样的少年走了出来,第一次站在了众人中央,轻轻淡淡地说:“朝廷不仁,何曾管过我们的死活,我只知道没有郡主,我们早饿死了。”
“不如我们反了吧。”
季芙愕然,把造|反说得这么轻松真的没问题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个少年给她的感觉很危险,非常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