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不行,那就多吓他几次好了。”吴光明在后面插嘴道。
年轻一代虽然被允许参加会议,也可以发言,但是想跟当家人坐一个桌上是不可能的,他们一个个垂手肃立,站在大人身后。
吴自立眼睛一亮:“你的那个朋友,如果可以让他家人出面警告一下孙力勤,那就再好不过了!”
“不行!”吴老头和吴自强同时说道。吴老头看了一眼大儿子,让他说话。
“那少年已经表明了不动用家里的关系,我们再因为这些‘小事’去强求人家,就过分了,不是交友之道。”吴自强道。
“怎么就是‘小事’了?”吴自立不服,儿女婚事可是大事,特别是对女孩子来说,一个不慎就是毁人一生。
“你啊你。”吴自强看着他:“光明就是随了你,性子太天真!看来这次是一定要把他弄回来了,不然在外面早晚要出事。”吴光明的事吴老头也已经说过了,本来他还打算再议,现在看来不用议了。
“对我们家来说,双双的婚事自然不是小事。”吴双的亲爹吴建业道:“但是对人家来说,可能小事都不算,关人家什么事?不要因为交了朋友,就什么都理所当然地麻烦人家,就因为是朋友,能不麻烦人的时候就尽量不要麻烦,这样才能长久。”
最后这几句是对吴光明交代的,至于已经40岁了还这么“不懂事”的吴自立,他是懒得说了,没救了。
吴光明受教地点点头,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他也不会事事麻烦方华,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来救吴双了。
“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辈子投鼠忌器,让他压在头上。大不了,这房子我们不要了!就算经租出去,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撵到大街上,总得给我们个容身的地方,也就行了。”一直没说话的吴家老四吴守业道。
“是啊!”吴自立赞同道:“再说当时那阵危机已经过去了,大哥的位子更是稳了,我们不怕谁了!”
建国之厚清算资本家,清算了的就不说了,剩下这些民族资本家社会地位也不高,活得战战兢兢,现在毕竟是无产阶级的天下~资本家是阶级敌人。
但是吴家毕竟是捐了“所有”家产的,出于各种原因,吴家老大吴自强被分到一个政府部门工作,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官,所以封华能在吴老头的茶盘上看到祁门红茶。
但是这个时候的政治环境是特别乱的,他能买到祁门红茶也阻止不了别人想拿他搞事情。
吴家因为那些进出口贸易的生意,是不是民族资本家一直存在争议,虽然过去了十来年,但是还是有人想拿吴家做文章。两年前正在被人搞事情的时候又被孙力勤钻了空子。
其实当时整个吴家都是反对这门亲事的,也有了放弃房子的想法,是吴双知道了,在孙力勤又一次上门的时候,二话不说偷偷跟着人家走了,来了个生米煮成熟饭。
吴家人知道之后各个捶胸顿足,可也无可奈何了。
“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吴自强道:“当初孙力勤一个小科员,就敢拿房子威胁我们,这两年他又被我们养肥了,成了主任了,光是收回房子,怕是满足不了他的野心了。”他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为难他们。
吴家除了老大是个官,其他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外加几个成人的孙子,都是普通工人,想为难太容易了。拿他们的身份说事,让工厂给他们开个“大会”,再监督一下他们“好好”劳动,就能把他们整得不成人样。
吴自立狠狠地捶了下桌子:“这都是为什么!”
一句话让屋子里沉默异常。
“吴战,你说这事的关键是什么?”半晌,吴老头打破屋里的沉默,问道大孙子吴战。
吴家人名并不范同一个字,都是随便取。吴战出生在战乱正式开始那一年,所以起名为战,加上姓的谐音,寄希望于“无战”。而吴光明出生在战乱正紧的时候,吴家人既希望有光明,又看不见光明
吴战长得一表人才,跟吴光明有几分相像,但是没有吴光明的活泼洒脱,整个人非常沉稳内敛。听到爷爷提问,吴战眼神闪烁一下,没有半点思索,直接说道:“这件事的关键是孙力勤,是权利!”
“你可不要乱来!”吴自强立刻说道。这孩子越来越大,他就越来越看不懂了,有时候觉得他沉默的表情下蕴藏着一股风暴,看得他害怕所以他一下子就想歪了。
吴战笑了一下:“爸爸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只是想说,让孙力勤失去权利,我们家的危机就去了大半,别人并没有他这么迫切,觉得我们家是块肥肉,而且是已经尝过、好下嘴的肥肉。”
吴战心里叹了一下,吴双当初真是太天真太冲动了,以为牺牲了自己就可以保全全家,殊不知她的做法却让孙力勤尝到了甜头,以后更是得寸进尺。而吴家的危机,根本没有真正解决,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是吴双又是出于好心,还搭上了自己一辈子,吴战不想再说对与错,只想把她从泥坑里捞出来。
“而解决他的办法,自然是权利。”吴战继续道:“我们吴家有了比他更大的权利,才有压制他的力量。”
年轻人眼里闪着野心勃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