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已经着人备好了马车和马匹,众人收拾完东西之后,便一齐向村口走去。
村正照例带着一帮村民,站在村口相送。
村正虽然年迈,但说起话来,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中气十足。
“夜公子,听闻黄达他们也要跟着您上京城一趟,这一路上,就有劳您照顾了。”村正笑得慈祥,真正将所有村民,都当成自己的家人。
夜屿淡笑一下:“村正放心。”
刘大婶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她掏出两瓶金疮药递给舒甜,道:“董姑娘,昨日你要的金疮药,我又给你备了两瓶,带在身边吧!”
舒甜忙道:“多谢刘大婶,昨日拿了您一瓶药,已经够了……”
刘铁匠也站出来道:“区区几瓶药,不算什么!董姑娘记得每日给夜公子上药,他的伤也很好得更快些。”
夜屿眸色微顿,淡淡看了舒甜一眼。
舒甜推辞不掉,只得收了下来。
“哎呀,你快去啊……”阿牛的母亲,一把将他从人群里推了出来。
阿牛一改昨日邋里邋遢的形象,换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居然也是个清秀的小伙子。
阿牛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他母亲,他母亲个子矮,还有些微胖,使劲冲他挤眉弄眼:“去呀!快去!”
阿牛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走到舒甜面前。
他勉强笑了笑,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香囊来,红着脸道:“董、董姑娘,多谢你昨日的搭救……”
尹忠玉撇撇嘴:“怎么不谢谢我家公子?”
阿牛面上有些慌,又连忙谢了一遍夜屿。
阿牛心不在焉地说完了感谢的话,终于颤颤地举起香囊,低声道:“董姑娘,这是我娘做的香囊,里面放的是些干花花瓣,还有药材,可以……可以安神助眠,你一路北上,舟车劳顿,带着它可能会好受些……那个,我、我以后也想去京城闯荡一番,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与你、你们见面?”
夜屿面无表情,目光落到他手中的香囊上。
这香囊做得十分精巧,如女子手掌一般大小,红粉的绸料上,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并蒂莲。
夜屿眉心跳了跳……俗不可耐。
阿牛说罢,将香囊送到舒甜面前,他清秀的面庞,涨得通红,手肘都跟着抖了起来。
舒甜淡笑一下,正欲开口,却被夜屿打断:“安神助眠?”
阿牛一愣,下意识答道:“是……放在枕边,夜夜好眠。”
夜屿微微颔首,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巧了,本公子最近都睡得不太好。”
阿牛顿住,这夜公子的意思是!?
吴鸣轻咳了下,开口道:“想必公子是为了营救众位匠人,劳心伤神,所以才睡不好吧……”
尹忠玉愣了愣,也嗅到一丝端倪,连忙附和:“就是……连我都没睡好,我也想要……”
阿牛:“……”
阿牛看看夜屿,又看看舒甜,一时有些为难。
舒甜莞尔一笑:“牛师傅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一向睡得不错,不如这香囊就转赠给我家公子吧?”
阿牛听了,眼神迅速暗了下去,他敛了敛神,双手将香囊呈给夜屿;“请公子笑纳。”
夜屿看都没看香囊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多谢。”
阿牛失落地回到了人群里,牛大娘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唉声叹气。
豆豆站在旁边,看得一头雾水,他小声问黄达:“爹爹,这香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何连大人也喜欢?”
他实在想不明白,牛大娘做的香囊,一向是香气冲鼻,闻多了都有些难受,为何高高在上的夜屿大人,却主动讨要?
黄达压低声音,对他道:“小孩子别问太多。”
豆豆满脸不解地被黄达带上了马车。
这样诡异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众人的欢送声驱散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分别轧过田间小道,缓缓驶离江州。
尹忠玉和吴鸣一人一马,守在夜屿的车架两旁。
尹忠玉瞅了吴鸣一眼,小声道:“还别说,有时候你这脑子,还挺好使。”
吴鸣笑了笑,睨他一眼:“仅仅是有时候?”
尹忠玉一愣,爽朗地笑了起来。
忽然,身旁的车帘微动,夜屿冷峻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尹忠玉连忙凑近了些,微微俯身:“大人,有何吩咐?”
夜屿抬手,抛出一物。
尹忠玉下意识接过,居然是那个红红粉粉的香囊。
夜屿凉凉道:“你不是想要吗?送你了。”
尹忠玉面色一僵,眼角抽了抽:“可是……”
夜屿一张脸,看起来冷若冰霜:“不要让我再见到它。”
车帘放下。
尹忠玉若不是骑在马上,只怕要石化了。
吴鸣有些幸灾乐祸,忍不笑了起来。
车厢内。
舒甜本来靠着车壁睡着了,听到声响,又醒了过来。
她缓缓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