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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换的表盖光洁无暇,一粒细小的蓝钻镶嵌在12点刻度,闪耀着幽幽的光辉。
萧肃还记得自己刚刚收到这块表的情形,那天是他的生日,方卉泽亲手将它戴到他的手腕上,说:“妈的,这么贵的表老子自己都舍不得戴,你小子以后可要长命百岁,好好孝顺你舅舅我!”
那时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修好了?不试试?”荣锐健身回来,汗涔涔地,随意瞥了他一眼便去浴室洗澡了,语气冷冰冰酸溜溜的。
萧肃将表放下,去衣帽间给他拿内衣裤:“怎么,不高兴啦?”
“你觉得呢?”荣锐一边冲水,一边瓮声瓮气地回答,“我要高兴那才是有病吧?”
萧肃笑,将衣服放在浴巾架上,伸手进去摸了摸他的头,结果摸了一手的泡泡:“别气了,我本来不打算收的,临了忽然脑子里闪了一下,这才接了。”
“闪什么?”
“一块破表,他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地拿去修?”萧肃在盥洗台冲了冲手上的泡沫,说,“修好以后还这么郑重其事地还给我?”
荣锐哼了一声,说:“这还用问吗?他心里那点儿念想,还需要我给你做个分析总结么?”忽然探头出来,指着头顶问,“哥,你看我头上是不是有点绿?”
“……”萧肃看着他头上浅绿色的洗发液,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扬手弹了他一脸水,“滚!”
荣锐继续洗澡,嗡嗡地道:“我爸说,他和我妈在一起以后把所有前女友的东西都烧了扔了,虽然他这个人优点不多,但在这一点上你应该多向他学习。”
“我没有前女友!”萧肃斥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不要胡扯八扯!”
“知道你没有。”荣锐又哼了一声,“行吧,你说你说。”
“你不觉得奇怪吗?”萧肃道,“一块表而已,就算曾经有那么一些纪念意义,他也犯不着在生死攸关的当口还心心念念地记着,专门委托文森还给我。”
荣锐若有所悟,道:“文森……”
“你记不记得,春节期间我和萧然好几次提议他把文森叫到家里来吃饭,他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推脱。”萧肃道,“他好像一直在刻意避免让我们见面。话说回来,我和文森确实长得有点像,我想他可能有那么一点回避的心理,不想让我察觉他的某些想法。”
荣锐“嗯”了一声。萧肃接着道:“所以,这块表他明明可以让律师直接给我,为什么非要拐个弯,让文森亲手还给我?他想告诉我什么?”
“也许是文森自作主张?他跟了方卉泽这么多年,一张床睡觉,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所以想趁这个机会亲自会会你这个‘情敌’?”荣锐关了花洒,探头对他道,“很好理解啊,换我我也好奇。”
“……你能不能关闭一下你的恋爱脑?”萧肃忍无可忍地说,“现在谁是警察谁是顾问?需要我给你上上职业操守课吗?”
荣锐光溜溜地顶着浴巾擦头发,看着他笑:“也行啊,哥你上课的样子最好看了。”
萧肃噎住了,将吹风筒丢给他,忽然脸一红,道:“没你好看……别贫了,快穿好衣服出来说!”
荣锐看着他的背影,脸也是一红,对着镜子左照右照:“好看吗?有吗?”
五分钟后,荣锐吹好头发穿好睡衣,出去的时候看见萧肃在拆VR装具,不禁有些意外:“不是说正事吗?怎么又要打游戏了?”
萧肃握着头盔调试尺寸,道:“我觉得文森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我面前的,他在给我某些暗示——还记得在‘大荒’里加我好友的那个管理员03吗?”
“那个和你很像的鲛人?”
“那是我和文森唯一的交集。”萧肃戴上装具,开启《大荒》,说,“也许他想告诉我某些事情,才刻意亲自把那块表还给我——他在提醒我我跟他在另一个世界见面。”
游戏加载,鲛人“农夫”从海底入口进入《大荒》,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破水而出。游戏里正值夜晚,星河横亘天空,洒下万千星辉。
赤红的灭蒙发出尖啸,如流星掠过,盘桓在他的头顶,荣锐背着长弓,黑发在星辉之间飘舞,英姿勃发。
“他在线吗?”
“没有。”萧肃打开好友面板,文森的头像是灰色的,旁边闪烁着一个未完成的任务提示,点开,是上次他们没能解开的那个加密文件。”
“等等!”萧肃心中一动,忽然抓住了那道一闪而过的亮光,点开加密文件,调出输入界面。
“六位数。”几乎同时,荣锐和他想到了一处,“时间!”
“不错,就是时间!”萧肃道——文森把那块表交给他的时候,表盘侧面的上弦器是拔|出|来的,所以表并没有走,三根指针都静止在特定的位置。
“11,17,58。”萧肃根据指针显示的时间输入六个数字,“叮”一声轻响,文件被打开了。
悬浮在半空中的系统面板忽然爆出一片刺目的白光,白光膨胀又收缩,顺时针旋转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萧肃只觉得一股大力从漩涡中喷涌而出,身体不由自主往中心坠入,激荡的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