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这么一句话。
宁仪看向付锐修垂下的眼角以及打在下眼睑上睫毛的阴影,不由自主地讷讷开口,“也不是……”
毕竟还不满七个月,离生还有两个多月,自己只是担心变故所以未雨绸缪,提前跑出来了而已。
真要拖一拖的话,只要生以及生以后半个月身边没有人就可以了。
付锐修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角,深色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已知。
“那先回家,等你想出来的时候,我们再商量。”
宁仪怀疑地眯起眼睛,等他回家了,他还有出来的机会吗?那还不得把他看得更牢?
瞧出宁仪的不信任,付锐修挑唇,神色冷然,语速缓慢,凝着寒霜,“我不是在跟你谈条件,宁仪。”
而是宽容地给出了一个可能。
宁仪敏锐地读出了他的未尽之言。
拿这种语气语速将他名字放在末尾一字一顿地读出,简直就像是在威胁他。
其中的怒气值透过话音,显而易见的,是即将升空炸成烟花的状态。
宁仪没有怂,他只是觉得既然这件事有商量的余地,那没有必要现在当面闹僵,以后机会多得是。
只是自己跑出来一天就被逮回去,真的好没有面子的。
好像一个离家出走被父母抓回去的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然而,他真的不是闹脾气跑出来的啊!
宁仪恍惚想起曾经有一次自己从公司跑出去,似乎也是当天傍晚就被找到了。
自己是被装了定位了吗?
为什么可以这么快?
难不成是什么情人之间或者孩子的父母之间的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仿佛命运牵扯的绳索一样的关系?
会默契到吃个饭也能遇上!
早知道他昨晚就应该连夜逃走,就不至于现在被逮个正着。
但当时刚打完架,他得休息补充灵力,也压根不具备这个条件。
哎,命也。
脑子飞快旋转,最终仿佛想通了一般,又或是屈服于淫威之下,宁仪哼唧一声,没有多言,扶着肚子下了车,默认了付锐修跟在他身后半步远勾着他手指的行为。
压根没有想到租来的房子两番周折,还没住出人气来,就要江湖再见,宁仪有些感慨地摸出钥匙开了门。
门一开,啾啾就扑面飞来,口流长涎,显然是饿着了,“宁……宁宁宁铃铃铃铃铃铃……”
啾啾一双豆子眼在瞟见那个现在看来宛如拿镰刀的死神一样的付锐修时,来不及合拢嘴收声,只能假装自己不是在说话,而是在唱歌。
付锐修果然将注意力分给了他一些,又挪回视线,“它会说的音还挺多。”
宁仪显然也被这变故吓到了,脖颈间渗出一滴冷汗,面上却坦然道:“我教的。”
啾啾斜眼瞥着他表达不满和自己的惊吓,“……”
不是说好要流浪几个月?怎么转眼就把老公领回家来了?
变卦了?
感受到啾啾的质问,宁仪轻咳一声。
付锐修打量着房间,“旅行还带着啾啾?”
宁仪再咳一声,“它离不开我,非要跟来。”
付锐修虽不信,但语气倒没有什么变化,“那它还挺有灵性。”
宁仪骤然感受到了一阵压力。
这种冷冰冰的对话方式……
跟冷暴力一样,让他无所适从,并且更清楚地认知到付锐修还在生气。
生什么气?他出逃也是迫于无奈啊!
“才租的房子?”付锐修问。
宁仪应了一声。
“打算住多久?”付锐修的视线转向明显有些别扭神色不安的宁仪。
“几……几天。”宁仪都要被他给冻结巴了。
“然后继续跑?”付锐修迈步,将他逼至光线黯淡的角落。
宁仪这回不敢应声了。
不仅因为这个问题在现在这种气氛下明显不能答,更因为付锐修此时的表情跟要吃了他一样的悍戾。
“其实……”受不了这样几乎冰封的森冷气氛,宁仪忍不住开口,然而下一秒未尽的话音就被堵在唇舌中,再也没了说出口的可能。
付锐修的吻又狠又凶,带着扒皮彻骨的狂肆,粗暴地在他口中肆虐、纠缠,在宁仪轻嘶出声后,才慢慢变成残余了狠劲的舔咬。
气息灼热地喷洒在宁仪的耳边,几乎要将他灼伤的温度。
“唔……”
丝毫没有任何舒适度、相反还不太舒服的吻让宁仪皱起眉,喘着气,嘴唇每动一下就扯痛一下。
绝对是咬破了!
付锐修还没有对自己发过这么大的火,宁仪恨恨地咬回去一口,心满意足地尝到血味准备撤回时才发现为时已晚,显然这是个很难休止的战争。
直到宁仪嘴唇舌尖发麻、双膝发软撑不住身子的时候,付锐修才放开他的嘴唇,托了一把他的腰背。
宁仪不想靠他的搀扶,却也不想自己花力气支撑,只能既恨又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聊表一下敬意。
付锐修的下唇已经破了皮,渗着血迹,口中有淡淡腥味,然而他毫不介怀、甚至神情放松了些许,双唇印在宁仪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