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心理准备。几万大军的归属,岂是一年两年就能说得清的?老七还年轻,有的是时间去和鹤王一家子周旋。他还活着呢,正值壮年,他就不信鹤王父子能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其他皇子的情况可就不同了。定康帝生平最忌讳皇子依靠母族为自己谋求权利,最后剑指自家兄弟的行为。温皇后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皇后,太子有温家这样一个外家,今后不管他有了再多的儿子,娶了再显赫的妃子生子都越不过太子去。
温家名声大,虽然这些年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但还是不能否认它在文人之间的号召力,这恰恰是太子最需要的助力。但是当太子一心一意信任自己的外家,事情就难办了,定康帝最近就时常会怀疑贺熙身为太子的能力。
大概是过得太舒服了,还是他这个做父皇的把他保护的太好,让他并没有意识到身为太子应该遵循的基本准则是什么。在这天下之中,谁都不能相信,要想走到最高的这个位置,依靠的只能是自己。一昧的相信那些所谓的亲族,结局会很可悲。
所以还是得有竞争者,他把老七拉出来,也有想激一激太子血性方面的考量。虽然早已预料到不少人都会有反应,却没想到这么多官员站出来,是公心还是私心?他们都选择用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去解决问题,要妥协的也只有他,凭什么?他这几年太好说话了?
“都说完了吗?”定康帝把手里的茶盅扔在案上,“咚”的一声,像是敲打在现场所有人的心上。
“都说完了就听朕说两句。”定康帝看了一圈,“知道你们都各有小心思,今儿是为了给老七庆功开的宴,也是他的封赏宴,有些事情就不能留在朝堂上说?偏要在宴会的时候你一言我一句说的比谁都激动,怎么你们比朕还关心他们几个不成?”
满殿寂静。
“臣等不敢。”大殿上跪了一地。
“不敢,朕看你们一个个可都敢的很,朕一句话都没说你们倒是把所有的主意都列举出来了,是不是这事儿都不需要经过朕的同意,你们商量商量就能办成了?如果能行,你们自己去做好了。”定康帝笑着说道。
“臣等妄言,圣上恕罪。”
“恕罪?”定康帝默念这两个字,几近没有语气,却让殿下的百官打了个寒颤,背后生生被激出冷汗。
“秦王怎么看此事?”定康帝缓了语气,看向裴贺之。
“太子位重,事关社稷,圣上早早按照祖训立了太子已经足够。至于其他几位皇子的归属,自然是圣上说了算。臣觉着现在这个制式就不错,谁立功谁受封,也能激发众位皇子的潜力,也让他们知道生在皇家是上天给他们独一份的偏爱,但要是认为身为皇子就能为所欲为,到了年纪分出去就能享一世荣华就大错特错了,衣食无忧和荣华一生,端看他们选择。”秦王轻飘飘的说道,生在皇家天生就比别人高一头没错,但是如果不能清醒的认识自己,妄图染指那些自己不该染指的东西,就不自量力了。
每逢皇位更迭,总伴随着流血牺牲动乱,不接损失银两还可能弄得民不聊生,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有一部分人被养大了心思,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事,当然不可能。人手里握着的权力的时候,总是会遥想那些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人人如此,……但控制住总好些。
定康帝看向裴贺之,对方气宇轩昂,只单单是站在那里就掩饰不住周身的气势,一直到现在定康帝都还忘不掉小时候的他,彼时爱跑爱跳爱闯祸的贺芝,现在已经为人夫为人父,自立门户,甚至连姓氏都变了。
关于皇子之间的兄弟情,在场再也没有比他们兄弟俩更清楚的了,他们真的就是从人堆里爬出来的。兄弟……情?可笑,前一刻还在和你谈笑自若,下一刻就可能在你背后插刀,如若双方实力相差悬殊,输赢根本没有悬念。最可怕的是几方势力相差无几,那斗起来可能祸乱整个朝纲,定康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种境况。
每一个帝王在登上皇位的时候,都是脚踩着鲜血一步步走上去的,最后的胜利者不一定是最强的哪一方,但绝对是最幸运的。从登上皇位,定康帝就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经历他曾经的苦楚,就算没有经历过兄弟阋墙,他也能培养出来一个当之无愧的帝王,这是他一贯的信念,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有些力不从心了,要不然他还能压老七两年。
定康帝眉眼深沉,他看向太子,只怕对方到现在都还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所说的那些话,对方一句都没听进去,让他远离温家,就跟他这个做父王害他似的,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其他几个孩子,他也压不了多久,要是他不能早些开窍,这皇位……
“秦王此话差矣,圣上刚刚也说册封二少是因为他本是皇家血脉。几位皇子亦是,依照祖例,皇子成年就可出宫建府。”
“大人也说是及冠,现在几位皇子还不到年纪。”秦王淡淡的回道。
“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