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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2 / 4)

度?”

“可能有一点,没量过。”他拿开我的手。

我正想说话,汽车驶过一个月亮形的小湖,缓缓停在一座华灯四射的大厦面前。

招牌上四个大字:翠湖宾馆。

宾馆的大厅有足球场那么大,四面放着考究的沙发,沙发背后种着竹子。我一路跟着他上电梯,进了他的房间。

那是一个套间,中西合璧,极尽奢华舒适。他替我脱下外衣,挂进衣柜。

“是秘书给你订的这家宾馆?”我问。

“是她订的。不过,我也是慕名而来,听说这里的套间设计出自I. M. Pei之手。”

“谁是I. M. Pei ?”

“贝聿铭老前辈,”他说,“我格外喜欢他的内庭采光,而且,我也喜欢玻璃。”

显然,这句话我听得半懂不懂,他笑了笑,解释:“城市的摩天大楼像一只只空间巨兽,只有玻璃可以把它们藏起来。”

他的办公室里摆着三个二十一寸的苹果显示屏,另一张桌子上有一幅巨大的设计草图,旁边是几个空空的啤酒瓶。桌下是他的轮椅,碳纤维框架,非常轻便,折叠起来不到十三磅。椅垫是根据他的身体特制的。沥川绘图有时需要坐很长时间,只有坐在这张轮椅上,才不会太累。

我在想,每次旅行,他一个人走路都够难的,还要带上这些东西出入机场,是不是格外不方便。

“你的手提不够用吗?”我问,“为什么还要这么多的显示器?宾馆连这个都提供吗?”

“不提供,”他说,“我不喜欢看小的显示屏,这些都是我在这里买的。”

“可是,要是带走的话,岂不是很麻烦?”

“我不带走,用完了就捐给宾馆。”

“这个……太浪费了吧?”

“不算浪费,如果能用它弄出好的效果图的话。”他眨眨眼,“有句老话叫什么来着,工什么,器什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就是这句。”他斜倚墙边,看着我。

“什么时候到的昆明?”

“你爸一骂我,听那架式好像你遇到了麻烦,我第二天就来了。”

“那么,”我说,“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在这里,有半个月了。”

“反正我也有很多事要做,很多图要画。住哪里都差不多。”他耸耸肩,表示没什么大不了。

我去洗澡,出来,没衣服换了,只好穿他的衬衣和短裤。趁这当儿他去订了一份晚餐,我狼吞虎咽,一扫而光,都不知道是些什么菜。

“三十晚上,你通常会做些什么?嗯?”他从身后圈手过来吻我。

“吃完年饭,到我外婆家看春节联欢晚会。”

“我不喜欢看电视。电视太吵。我们一起读书,好不好?”他文绉绉地说,“我的包里有一本哈姆雷特。”

沥川一向不这么酸的啊。这是怎么了。我觉得他的脸很烫,呼吸也很烫,手还是热。于是,我说,“什么哈姆雷特,瞧你这样胡言乱语的,你一定发烧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不看医生,医生难看。你洗完澡好香,我就要看你。”他让我坐在床上,自己拿着毛巾,一缕一缕地,替我擦干头发。

我探手到他的腰间,解开他的系绊,隔着衣物吻他,他的小腹滚烫,身体迅速起了反应。

我抬手,去解他的衣扣:“站了那么久,累不累?坐下来吧。”

他按住了我的手。

“怎么了?”

“我身上过敏,长了不少大包。你别看了。”他终于说。

我吓了一跳:“过敏?”

我推开他的手,掀开衬衣。

然后,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身上长了很多红色的包,个个有铜钱那么大。除了上身,手臂和腿上也有。我脱掉他的紧身短裤,发现受伤的那侧身体也长着两个,一前一后。

“这么多啊!你看过医生了吗?吃过药了吗?”我着急了。  汽车客运站是一幢白色的大楼,不高,平日拥挤如潮,现在车马冷落。荧光照着青壁,零星的小贩,滞留的行客,一位头发苍白的老人,正一点一点地清扫地上的垃圾。我等了十五分钟,一辆漆黑的奔驰骤然而至,后门打开,走出一位穿风衣的男人。

除了地井盖子不冒烟之外,我怀疑自己走进了《骇客帝国》的某个场景。

我永远可以在人群中一眼认出沥川。他是那么出众,那么独特。不属于这个城市,也不属于我生活的这个世界。

大年三十的夜晚,万家灯火,街道上人迹萧条。

我们相对无言,紧紧拥抱。然后,他捧着我的脸,在灯光下细看,说:“你的脸,怎么是肿的。”

我爸的手特别重。但这是他第一次打我。他倒是偶尔拿皮带抽过我弟,抽得他嗷嗷叫。如果我是家长,打孩子绝对是一种罪恶,可是,凡是我认得的人,人人小时候都被家长揍过,我只好说,这是一种文化。

“肿了吗?没觉得痛啊。哦,哦,是这样的。路上有个小子想抢我的钱包,我打了他一拳,他打我一拳。然后我骑车跑了。”我赶紧拿风帽遮脸。

“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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