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了心,对修岳说:“谢谢你总是替我提水。以后请你不要再替我提水了。”
他很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嗫嚅:“我……反正每天都要替自己提水,多替你提两瓶,……并不麻烦。”
“请不要再替我提水了。”说这话时,我的脸色是冰冷的,口气是僵硬的。我不喜欢他,就不能给他任何希望。更不能利用他的热情来占便宜。这不是谢小秋我做事的一贯态度。
回到寝室,手机响了,是沥川。
“考得怎么样?”
“感觉挺好的。你在哪里?”
“去机场的路上。”
“沥川,你一个人去吗?有人照顾你吗?”我但心他。出差在外,设施不全,这人半夜还要起来喝牛奶。
“怎么是一个人,八个人,全力以赴。明天后天我做两个presentation。你呢,你明天干什么?”
“明天考精读,后天考泛读。然后,买车票,回家过年。”
“这不是说,等我回来,就见不到你啦?”他在那边,明显地急了。
“是啊。我有半年没见我爸爸和我弟弟了,怪想的。”
“你光想他们啊,那我呢?”他说,“我到昆明找你去。”沥川对云南的知识仅限于昆明。
“哥哥,我的家不在昆明,在一座大山的背后的小县城里。”我说,“你好生开车,过完年我回学校再来找你。”
“过完年?那不是又一个半月过去了?”他沮丧地说。
“王沥川,”我连名带姓地叫他,恶狠狠地道,“现在你知道一个半月有多长了吧。”
我收线,看见萧蕊从帐子里探出头来:“哎呀,一直以为你失恋呢,原来不是失恋,是热恋。”
“闭嘴啦。”我爬上去,拧她。
“哇,王哥哥挺大方的,给你买这么好的大衣。”萧蕊对服装有直觉,一直嚷嚷说要改行做服装设计。
那件纯黑的羊绒大衣还是昨天去画展的道具之一。其它的衣服,我不好意思穿回来,就放在沥川的公寓里。就这一件,因为又合身又漂亮又暖和,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样,便喜滋滋地穿到学校里来了。
“是很好的牌子吗?”我不知道,翻了翻大衣的领子。
“这是意大利名牌。怎么也得几千块一件吧。”萧蕊老练地说。
“不会不会。”我摇头。我身上穿过的任何一件衣服都没有超过五十块的。
“这种店子通常不会把价格放在衣服外面,而是放在荷包里。”她说。
记得当时挑衣服,试完了就买了,我没问过价,沥川也没问过价。
我掏了掏荷包,发现有一个小小的卡片,拿出来一看,吓了一跳。
八千八百块。
萧蕊点点头:“我估摸着也是这么多。你真是碰上钻石王老五了。”她摸我的脸,猫一样敏捷的眼睛:“嗨,求你一件事儿,下回认得他的朋友,介绍一个给我。或者他们家开派对,你带我去。”
“干脆我把沥川介绍给你好了。”我阴阴地笑。
“真的吗?”
“休想。” 沥川说,我刚刚晕倒的时候他还以为我是装的,打算让江横溪把我送到他的汽车上,然后按原定计划溜之大吉。不料一摸我的脉搏不对,赶紧把我送到休息室,给我喂糖水。那座大楼是高尚住宅区,二楼有好几个诊所。他请了一位医生来看我,问了原因,就说可能是晕血症。通常情况是躺下来,十分钟就好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你都躺了二十分钟了,为什么脸还是那么白?”
我坐起来,哈哈大笑:“我的脸白,是因为我涂了粉。我化妆了,知道吗?”
“你的皮肤那么好,小小年纪,化什么妆嘛。”
“成熟和性感,是我毕生的追求。”我大话刚说完,发现他一直凝视着我,一言不发,好像某个言情片里的定格。
“小秋,你是神仙,你是活宝,你四处放电,我如临深渊。”他站起来,把大衣递给我:“穿上这件性感的大衣,我们回家去吧。”
我们一阵风似地回到龙泽花园,进了他的公寓,他把我按在门上,迫不及待地吻我:“今晚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明天有考试,口语和听力。”
“只差一天了,现在准备管用吗?”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我明天下午出差,厦门有个设计方案入围,要竞标。”
“要呆多久?”
“三周。”
“哦!”我说,“好不易见一次面,又要走。”
“所以,要争朝夕,是不是?”他替我脱下大衣,低头下来,吻我的胸膛。双手绕过我的背,解开我的拉琏。我有点羞怯地往后靠了靠,因为我的身体还停留在少女时代,骨骼细小、胸部平淡、像一只爬在他身上的蜥蜴。我挽住他的腰,扔掉他的拐杖,迫使他倚在我身上。
“嗨,我很重吗?”看着我几乎被他压垮,他连忙将双肘靠在门上。
“不重……”我已被他吻得神魂颠倒,在他耳边喃喃地说,“沥川,我爱你!尽情地折磨我吧!”
我们满头大汗地去洗澡,各自进了各自的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