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占春色);
太子要选妃,长安城内,诸世家勋贵都极为关注此事。
但凡有适龄待嫁的女儿,无不想送女儿入东宫。
新朝初立,朝中虽有前朝的旧臣,但也有不少新朝的新贵。旧臣和新贵之间,自然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在。
朝上朝下针锋相对,更是私下拉帮结派搞对立。
诸大夫心中也都知道,若自家娘子能入太子之眼,日后官途,想是一路顺坦。
徐盛恭如今受封徐国公,一心想着要往上爬的徐盛恭,见如今太子终于选妃,也起了心思。长女于几年前给秦王做了孺人,没能做到秦王妃的位置上去,他十分的不甘心。
如今圣人要替太子选太子妃,徐国公便一心要送次女入东宫。
他野心很大,当然是直指太子妃之位而去的。但若是竞争不过,二娘至少也要保一个良娣的位份。
徐家二娘如今芳龄十四,生得楚楚动人,很有几分姿色。
虽不如其母那般貌美,但比起徐家大娘来,却是漂亮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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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伐大军入京,绿裙少女以一身男儿装扮混迹其中。她心中牢记姑母的话,眼睛不敢明目张胆的乱看,也坐了标准的军姿,身子更是不敢随意乱动,怕会影响军人形象。
太子代天子率百官迎候于明德门前,北伐诸位将官抵明德门后,皆落马拜见太子。
绿裙少女仍旧混在其中,悄悄于人群中窥探太子的姿色。心中不免会拿他和军中别的年轻将官比,也会拿他和草原上她的手下败将突厥王子比……
太子清姿丽色,有威严,却不失温和,比她想象中的样子要好许多。
只是……这张脸,她瞧着十分面善,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似的。但她仔细又认真的去想了好一会儿,却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始终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他。
拜见过太子后,诸将要重新上马入城。少女因想事走了些神,还是被玉姑小声提点了后,她才警觉过来。随着众将一起谢恩,然后侧身上马。
太子突然看过来时,少女却是背过了身子去,正踩马蹬上马。
太子一旁的李四郎齐王见兄长面色忽然有异,觉得奇怪。顺着他目光看去一眼,见兄长目光所落之处正是一个少年,他则问:“怎么了?有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太子收回目光,清凌凌蹙眉道,“只是忽然觉得心中焦躁不安。”
太子收回目光望向齐王时,恰好少女纵身上了马,露出了那张脸来。
但太子齐王二人却没再继续看过去。
一众人都上了马后,太子齐王走在最前面。齐王说:“定是这些日子长兄太过操劳了,等忙完这阵子,长兄定要好好休息些日子才是。”
太子说:“想来是。”
齐王目光略有闪烁,悄悄偷瞄太子脸色,似是踌躇了会儿才决定问出来的。
“长兄这些年一直四处找如娘下落,如今……竟是还没消息吗?”说起来,这些年他心中也万分愧疚,如娘比他还要小一岁,当年即便要有一个人陪着黄大夫去临城请夏神医来幽州,也不该是如娘,而该是他。
只是,当他得知此事时,如娘已经不在府上了。
之后他焦灼了几日,日日祈祷不要出什么事,可天不遂人愿,还是传来了坏消息。
如娘失去消息后,多年过去,仍旧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他就不明白,便是死了,总得能找到尸首吧?
当然,他坚信,坚信如娘肯定没死,她肯定还好好活在这世间。
“没有。”太子语气疲惫,喟叹一声后,没再说话。
今日入城时天色已晚,北伐大军诸将在礼部安排下,要在宫外先歇息一夜,次日一早再入太极宫面圣。
玉姑虽驻守在北境多年,但近些年来,中原发生的一些事,玉姑还是有所耳闻的。比如说她知道,当年间接害了她兄嫂的徐公夫妇,如今早已凭着新朝新贵的身份飞黄腾达,成了当朝国公和国公夫人。
在清凉台入住后,玉姑让阿绿换了身女装,然后说要带她出门。
“姑母要带我去哪儿?”少女阿绿一脸懵。
有些事,玉姑一直没跟侄女说。之前没说,是因为人在关外,说这些也无用。
而如今既已到了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有些事情,玉姑觉得是有必要问个清楚的。
比如说,侄女阿绿,她和徐公夫妇到底有无干系。当年她记得很清楚,连夜逃难时,徐夫人和她嫂嫂一样,都是身怀六甲之人。
嫂嫂当时就死在了敌军刀下,她死时腹中胎儿根本远远不足月,那个孩子是不可能生得下来的。而徐夫人和她嫂嫂乃是同胞姊妹,二人长得十分相像。若阿绿长得像她逝去的嫂嫂的话,是不是也就很像徐夫人?
且按着年纪算,阿绿如今的年纪,也是和徐夫人当年肚子里那个孩子的年纪是吻合的。
玉姑是行事干脆之人,既她心中早有此想法,她一刻都等不及,她要去验证。
若阿绿当真是那对夫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