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宝络便知道要不好。
现在并不是惹事的时候, 她的脚在地上动了动,但是她看着那地上的莲子糕老板和小姑娘,还是没有坐下去。
这就表明了她的态度。
那莲子糕老板趁机一手哆哆嗦嗦收拾,一边拉着小姑娘向后退去,几个地痞自然都顾不上这茬了, 迈着二五八万的作死步伐和作死表情向景宝络走过来。
没见过。漂亮。孤身。
每一样都够他们出手。
他们走得很快,景宝络不由退了一步, 手向后按在了长桌上。她还没有喊, 坐在景宝络身后长桌的茹斯兰江站了起来, 他本被景宝络挡着,那几人并没有看清他,现在一站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他上前一步,不偏不倚站在景宝络身旁, 看向来人。
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身上, 朗朗若朝霞举,圣洁清冷,眼神冰冷,顿生凛然之感。
那几个地痞明显瑟缩了一下, 相互一望, 原本走得急迫的脚步顿时慢了下来, 最后生生停下,为首者咽了口口水,在茹斯兰江的注视下竟然再不敢上前一步。他们虽然不知道茹斯兰江身份, 但也在外混了这么久,见惯各色人物,仅仅这个男人站在这里,就是他们惹不起的气势。
带头的络腮胡不甘心又看了景宝络两眼,最后还是怂怂转身,按着满腔怒火,小声骂骂咧咧,预备再去那个卖莲子糕的老头和孙女身上找回场子。
他回过身,去看见那莲子糕的老板和孙女都收着包裹溜远了。
“娘的……”他骂了一半闭了嘴。
在他们身后的,不知何时站了数人,都是一袭天青长袍的修道弟子。
景宝络也认出来了,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天道宗的弟子,一行人英姿勃勃,气势出群,而格格不入的是,他们之中,还扣着一个昏昏沉沉衣着华丽的人。
定睛一看,竟是她那便宜大师兄临川。
那几个地痞见了身后的修士,就像老鼠见了猫,神色立刻十分恭敬起来,老老实实让开路,站在两侧,虽不想留下,没有对方许可,却也不敢走。
原来方才这些街坊议论的昨晚来了的仙门便是他们。
天道宗毗邻涣州,昆州城也在其势力范围边缘,但弟子长居天道山,修习讲究克己复道,并不常在外行走。
眼下突然来到昆州城,加之昨晚的事情,不得不让人心生警惕。
为首的年轻弟子身佩长剑,形容清隽,他看了一眼景宝络,目光在她身旁的茹斯兰江顿了下,大概也看出此人身份不凡,但仍只是神色冷淡倨傲,略点了点头,就要离去。
天道宗和这十数年来落魄的天玑门不同,招收弟子只看资质不看出身。
以实力和资质说话。
大凡有才的人一般傲物。
更何况是现在道门数一数二实力的天道宗,能出来行走的人虽然年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难免在傲物上更加极致。
但景宝络想毕竟是名门大派,众目睽睽下,道理总是要讲的。
茹斯兰江一直没说话,眼看他们就要带走临川,景宝络忍不住道:“先生留步。”
那为首弟子略停脚步,看了景宝络后,向旁边瞟了一眼,他身旁一个年纪更轻的单眼皮弟子立刻代为传话。
“姑娘有事?”
景宝络指了指里面神色萎顿的临川:“敢问道友,此人所犯何事?”
这称呼一出,那为首弟子重新打量了她一下,再看了看身旁的单眼皮弟子,那单眼皮“传声筒”便回答道:“此人乃天玑门人,我等怀疑他和魔道有染,故而带下审问。”
那本已昏昏然的临川,隐约听见动静,艰难想要睁开眼睛,却丝毫动弹不得。
原来他们知道他的身份。景宝络立刻又问。
“既是天玑门人,那理当交由天玑门审问,他派代审是何道理?”
这回连那单眼皮“传声筒”周围的同行都嗤笑了一声。
“天玑门?”另一弟子抢声道,“如今的天玑门,有资格吗?”
“对啊,先让他们把昨晚和风楼的事情说清楚吧。”
“这天玑门如今模样,如不是他们自己识趣,当年又平魔有功,只怕早已被逐出正道十三门之位。”
天玑门如今名声已经坏到这等地步了?
景宝络不扯这个,抓~住重点:“你说他与魔道有染,有何证据?”
那单眼皮“传声筒”又看了她一眼,似乎猜到了她的身份,面色微嘲,回答:“证据审审便知,若是天玑门不服气,大可从我等这里将人带走,只是堂堂天玑门炬嗔殿的首席大弟子,修行十数年,竟连御剑都勉强,甚而连进一个娼寮只能靠这等下三滥手段……我却不知还有谁能……”
那首席弟子轻轻咳嗽一声。
单眼皮“传声筒”立刻闭嘴,用一个嘲弄至极的表情勉强收住了话尾。
然后哼笑了一声。
这话实在难听,景宝络气得面孔微微发红:“你。”她转头求助看向茹斯兰江想要叫他。
茹斯兰江站在清晨阳光下,愈发显出脸色苍白,毕竟是身上还有旧伤的人啊。
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