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停下的那一刻,席乐的眼睛都不敢眨。
他遇到过很多次紧张的时候,但这种最简单的,永远是最让人恐惧的。
外面是辛叔吧?
按道理说,辛叔之前表现得没什么杀伤力,而且对客人也算有礼貌,这两天都不觉得他可怕。
但这一刻,截然不同。
席乐一动也不敢动,这时候殷白鹤反而给了他安全感,但他也担心,一旦被发现,那就是两个人一起。
他们刚刚应该提前出去。
门咯吱响了声。
席乐猜测应该是辛叔在开门了,他喉咙口都干了起来,他们刚才进来是躲在后面的,一进来肯定看不到。
是辛叔一个在外面,还是和那个鬼东西一起在外面?
莫名的寒意浮上了席乐的后背,和殷白鹤的手的冰凉感完全不同,像是侵入了骨髓深处。
门又咯吱了两声,一道光微微透进来。
鲁东海只见到白筝他们,没看到席乐和殷白鹤,就知道他们还在北院,心头一惊。
这时候还不出来,岂不是会当面撞上?!
他也没多想,直奔北院而去,正好看到辛叔站在一间屋子前,门已经被打开一点。
“辛叔!”鲁东海大叫。
辛叔猛地回头,脸上俱是冷意。
饶是见鬼多次的鲁东海也被吓了一跳,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上前:“辛叔,我有事找你。”
他快速看了眼院子,头皮发麻。
全是骨头,真的太可怕了,虽然没有孟慈的本事,但他也能猜到这是人骨。
鲁东海咽了咽唾沫,又说:“辛叔,这事很急!”
辛叔手搭在门上,“客人,有什么事待会再说。”
“不行,真的很急,我是客人,你不应该帮我吗?”鲁东海盯着他,准确来说是在看他开门的那个屋子。
辛叔不想走,是不是里面有人?
鲁东海更不可能让辛叔还待在北院了,他以前嘴挺笨,经历过多次之后,现在也学会说话。
半晌,辛叔沉着脸离开了北院。
脚步声逐渐远去。
席乐能听到,但是还没动,显然殷白鹤和他的想法一样,低声说:“说不定还会回来。”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脚步声忽然变近。
“……”
席乐的心猛地提上去。
好在鲁东海急促的大叫又把辛叔给叫走了,但他怕刚才的事又重新来几次,那会炸心态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一片安静。
“走了。”殷白鹤说。
“呼。”席乐松了口气,抓住他的胳膊,“我们是出去,还是在这里继续找?”
出去会不会迎面碰上辛叔?
殷白鹤思索了一下,“先不出去。”
鲁东海能叫走辛叔,说明辛叔还没走到下死手的时候,否则外面是谁叫他都没用。
席乐往外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辛叔。
殷白鹤直奔隔壁屋子,窗纱破的地方还是刚才的地方,他看了眼,里面的“人”不见了。
他感觉不到里面有东西的迹象。
去哪儿了?
席乐问:“怎么了?”
殷白鹤道:“里面的不见了。”
席乐也皱眉,这不见了可不是个好兆头,在里面起码是被关着的,勉强安全。
出去了谁知道会做什么,不会是又要吃人了吧?
席乐正要说什么,殷白鹤头一偏,将他扯到了之前的屋子里,很快院门口就出现几人。
鲁东海和白筝都在,他们是面对着北院的。
正巧和席乐对上视线,白筝差点表情管理失败,好在她习惯性没什么表情,装得还行。
“我之前跟你说我要祭拜朋友,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到底行不行,给个准话。”
鲁东海脸色也故意沉下来,冷着声音,大有不同意就直接在这里大打出手。
辛叔说:“好吧。”
白筝有点意外,试探性地开口:“辛叔,既然老爷身体不舒服,我们在这里一直做客也不太好,我想先回家,等老爷身体好了再过来也不迟。”
她知道这么说没用,但对辛叔来说肯定有用。
果然,辛叔嗖嗖地就看向她。
顶着要杀人的脸叹气,“老爷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白筝和鲁东海听着都心里咯噔一声。
这个好了绝对是和他们死不死有关的,如果在这最后两天还没找到镜子,恐怕就死在这里了。
鲁东海将希望都寄托到了席乐和殷白鹤那里。
“那辛叔,你饭做好了吗,我很饿了。”鲁东海催促,“现在都很晚了,昨天这时候已经吃上了吧?”
辛叔盯着面前两个人,忽然咧嘴笑。
“好吧,客人的要求为上。”
他回头关上北院的门,直接去了厨房那边的方向。
白筝问:“他刚刚笑得瘆人。”
鲁东海也倒吸一口冷气:“而且我刚刚闯进北院里,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正常被发现一院子的人骨,起码都会解释一番吧,辛叔就跟没事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