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重新换了一件衣服,顿了顿,又从衣柜里拿了件黑色羽绒服走了出去。
月色寡淡,从窗外望去整座城像是死了一般,高楼林立挡住了外界的霓虹,只能见着点点惨白的路灯。
闻卿乱七八糟的想了十多分钟,又朝里面看了一眼,秦鹜背对着他站着笔直,削瘦的肩膀直直的挺立着仿佛是寒冬里立着的一棵白杨,内里却已经被虫蛀空,只留一副傲骨。
许久后,闻卿叹了口气,推门走进去把羽绒服裹在他身上,这几天抱也抱习惯了,他自欺欺人的把秦鹜当成那个黏黏糊糊的小狼崽,整个打横抱起:“别在这里了,多冷啊。”
秦鹜表面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细软的半长发挡住了大半的神情,衣袖里露出的那一截手腕冷的和冰一样,指尖紧紧的掐着闻卿的胳膊,像是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上面。
怀里人受了冻,本就因为易感期抽空了大半的身体更加虚弱,面上寡白一片,只余一双眼睛黑的渗人。
闻卿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特别是有前几天毛茸茸的小太阳做对比,故意做出个怪模样:“商量一下,你能别揪着那么一小块掐吗?挺疼的。”
秦鹜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女儿气,索性收回了手任由他抱着,神色淡淡任谁也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从卫生间到卧室的路并不远,闻卿抱着个冰块似的人,叹了口气:“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在这里吹风?大半夜的我还以为你在厕所偷喝奶……”
秦鹜没说话。
闻卿只觉得他身上散发的寒意更重了几分,尴尬的咳了一声,不知怎么又把实话说了出来:“其实挺好闻的,有种童年的味道……”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静默。
特别是对上秦鹜冰霜似的脸,更让气氛变得古怪尴尬起来。
闻卿把人放在床上,摸了摸鼻子:“怎么不说话?
秦鹜略带讥讽的扯了扯嘴角:“我从不和死人多废话。”
闻卿一时嘴快,话不好好说的时候总是带着股嘲讽劲儿:“你要是嘴和……也一样软和就可爱多了。”
操?我特么在说什么?
“好笑吗?”秦鹜再怎么无所谓也是有几分脾性的,他脸色青青白白,冰凉的手掐住了闻卿的下巴,本以为不会得逞,却只听一声让人牙酸的骨头错位声,竟然真的让他卸下了关节。
秦鹜眼皮都不掀一下,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抱歉。”
闻卿自知冒犯了他,没还手,自己正了骨,没再故意惹人嫌,从柜子里拿出件换洗的衣裳和家用治疗仪丢了过去。
现在秦鹜虽然不至于在alpha面前羞的和个Omega一样,但敞胸露乳在外人面前到底不好看。
他指尖刚触碰到衣服,就听到闻卿的声音:“先治伤。”
秦鹜动作一顿,直接将衣服拿过来就要往头上套,手却被人按住了。
闻卿站在他面前,收回手抱胸看他:“要我来?”他的视线在秦鹜身上划过几个点,“反正前几天,这些地方都是我给你治的。”
两人僵持了一会,秦鹜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最后往旁边一丢,认命的拿起了治疗仪,冷声道:“笑话看够了,你能滚出去了吗?”
闻卿原本是打算走的,他这么一说,就不走了。
他从客厅拖进来个椅子,大喇喇的坐在上面,翘着腿微抬下巴,像是在示威。
秦鹜:“……幼稚。”
闻卿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幼稚,把椅子一转,背对着秦鹜,手里拿着治疗仪密密麻麻足足六七页的说明书,看的头疼,不小心又在秦鹜的雷区上蹦了个迪:“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治你漏奶的毛病……”
秦鹜一拳锤在床上,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大劲儿,床发出了轰的一声。
闻卿抬头,两个指头夹住上下唇瓣,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胸上的外伤很好治,但那股酸胀感却是根本忍不了,像是无数蚂蚁在爬,秦鹜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将新换的睡衣穿好,抬头晲了闻卿片刻,目光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是被玻璃碎片划过留下的伤口,虽然不深,但也留下一道红线,蜿蜒的血迹凝固成了黑红色。
秦鹜的指尖动了动,将治疗仪往旁边一丢,抿着唇像是和自己在生闷气。
“你走吧,我要睡了。”
闻卿看他状态好了不少,就是脸还是比平常要寡白些,又从医疗箱找出几包预防感冒的药剂丢过去:
“自己冲了喝下去,我先回去了。就在客卧,有事可以过去找,没事还是少来,收割人头的话也等明天,死刑犯也要让人先睡好觉的。”
秦鹜瞪他一眼。
闻卿又慢悠悠的道:“知道客卧在哪儿吗?就那间被你卸了门的屋子,现在都还漏风呢。”
秦鹜:“……”
闹了一通,闻卿打了个哈欠,躺在床上睡意刚涌上来,就听到了敲门声,他带着分困意问:“谁啊?怎么了?”
外边沉默了一分多钟,咬着牙说:“再给我找一件衣服。”
……
闻卿再给秦鹜找了第五件睡衣后,看着快被掏空的衣柜,叹了口气,敲门。
房间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