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哥哥, 扶风苑那儿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么?”
他轻笑了声,还喊上瘾了。
闭目想了想,道:“从前瞧着那儿景色好, 风花雪月,冬暖夏凉, 有凉亭可赏景,有山泉可濯足, 算是占尽地利,一时脑热便买下来了。只是这几年政务缠身, 压根理会不到,所以闲置了两年。”
也许还有一个缘由, 他自小穷得怕了, 在这世上已经举目无亲,一个安稳的地方无论如何也是一个慰藉。
往后不管是鱼死网破还是功成身退, 起码还有个像家的地方在等着他。
说到鱼死网破,他眸光幽幽黯淡了下来,指尖不经意划过她耳廓,心里生出些许怆然之感。
坐到这个位置,自古至今能够功成身退的宦臣屈指可数,日日走在悬崖边上,往前是济河焚舟, 往后是万丈深渊, 一念生一念死。
如今有了她, 就算前路再难, 也要拼尽一切走出条活路来。
她往他身上又凑了凑, 软软开了口:“那我要陪着您。”
他收回神, 笑了声, “那地方离天津也近,街市就在十里外,虽比不得御街繁华,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锦绣绫罗,亦有杂嚼摊贩,你若想去走走也可以。”
她兴奋地蹬腿直笑,扒拉进他腰身亲了一口,“上元那晚您没有陪我,这次可赖不掉啦。”
他垂眸,捏捏她脸颊,“好。”
到扶风苑已近子时,见喜在车上睡了一觉,下马车前整个人还倦倦的,脚一沾地立马活络了过来。
夜风从山间林木里吹过来,携来芳草松竹的香,令人神清气爽。
穿过垂花门,入回廊有一小段鹅卵石道,她没注意,脚底崴了一下,他便顺势已手臂勾住她膝弯,将她整个横抱起来,缓缓往屋内走过去。
来时遣人将树上的鸣蝉打落,此刻的别苑静谧无声,身后人跟着几丈远,脚步声渐渐消散。
她贴在他胸口,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屋里燃的是带着淡淡青草味的竹露香,又添几片银丹草叶,夏日里有静心疏郁的功效,见喜长吸了一口,浑身舒爽。
他将她放到床上坐着,“净室备了水,先去沐浴。”
她恋恋不舍地勾住他脖颈,“都这么晚了,咱们一前一后地沐浴,那得洗到什么时候去,一起好不好?哥哥。”
姑娘黏糊的时候是真黏糊,整个人恨不得粘在他身上。
可他这样的身子,如何能示于人前呢。
隔着层衣物是一回事,袒露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他揉了揉她后脑,“你先去,洗完早些休息。”
见喜扁扁嘴,知道他不想让她看到伤疤,她也不打算强求,等他什么时候过去心里那一关了,什么时候再一起也不迟。
这是从承恩寺回来的头一个夏天,往年她也热得不耐,一到夏天日日都要沐浴,可寺里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水都是从山下一桶一桶往上挑的,费时又费力。
她身子特殊,省去了烧热水这一步,只需站在花圃里一桶水从头浇到脚即可,自己洗得舒舒服服,顺便还便宜了身边的花花草草。
后来为了方便,她便找个没人的时候,自己到山泉里踩踩水,搓一搓泡一泡。
自打今年入夏,便开始破天荒地用热水,好几次闷得快要晕过去,一边洗还要一边掐着人中保命,所以往往没一会就从净室出来了。
今日也是,才洗一刻钟,就迫不及待地出来吹夜风。
长长的墨发散下来,披在双肩和后背,没一会就被吹得干干的,指尖绕一圈头发放在鼻尖嗅一嗅,香得没魂。
据说这一颗小小的澡豆便用了十余种香料和香花,被她这样暴殄天物,实在是浪费极了。
厂督一向精细,沐浴的时间比她一个姑娘还要长。
她在外面等得寂寞,回屋内也觉得无趣,便从木箱中取了秘戏图出来看。
这回的画册没有了才子佳人初相见时的羞涩内敛,一上来便是**,教人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
在外面吹得凉凉快快的身子,没一会便热气腾腾起来。
她用扇子,却越摇越热,无奈之下到木箱中找有没有能解暑的东西,正好翻到了几根画册里的玉势。
东西握在手里冰冰凉凉,倒是受用得紧。
只是用这东西解热也太难为情了,被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梁寒进来的时候,瞧见她正手里拿着个玉势,往自己额头上贴,又往自己手臂上滚动。
这些年也见过些大风大浪,殊不知所有令他惊掉下巴的事情都由她一手造成。
他站在她身后,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
见喜蹲在地上,余光冷不丁地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吓得浑身一抖,抬头瞧瞧他,又瞧瞧手里的玉势,舔了舔嘴唇,“天儿热,我……降温来着。”
他状若无意,漫不经心地偏过头,倒了杯冷茶一饮而尽。
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也没想着第一晚就能用上,毕竟督主大人坐怀不乱,干这种事情还得循序渐进。
可这玩意被他瞧去,眼下这境况当真是骑虎难下了。
既如此,索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