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巫,芦儿好些了没?”多鱼一脸担忧地守在廊檐下,看到叔姒出来,忙迎了上去。
姐姐和姐夫就只有芦儿这么一个孩子,听说芦儿病了,多鱼这一早上连早课也没有上,去稻田查看水稻苗的事情,也让阿茅她们代她去了,她就守在这里,仿佛离芦儿近一些,便也能给予他一些力量战胜病魔一样。
“喝了汤药,已经睡下了。”叔姒擦了擦额头的汗,见她还在担心,便索性拉她一起帮忙。
“走,我们去找几张皮子来,给芦儿做个睡袋。”
“睡袋?”
“嗯!有了那个,芦儿以后睡觉便不会受凉腹痛了。我来做,你在石板上把睡袋的做法画下来,教给其他人。”多鱼的画工是所有徒弟里最好的,而且观察力很强,有些常人注意不到的细节他都能画下来,叔姒现在已经开始把她往助教的方向培养了。
睡袋的做法不难,选两块柔软的兽皮,像缝布袋子一样,把三面缝起来,留出四肢可以伸出来的口子,然后在头部露出来的地方做两个系带,孩子睡着之后,先打开睡袋把孩子包进去,然后系好系带,这样无论小家伙怎么翻滚,都不会挣脱睡袋了。
简单实用的睡袋,很快在良渚部落流行起来,今年生了崽子的女人马上学着做了起来,几乎人手一个,连那些崽子还么长大的女人,也抽空给自家崽子做了一个。据睡进去体验过的小崽子们说,有了睡袋,连褥子都不必铺了,晚上睡觉前钻进去,床垫褥子就都齐全了,一晚上到处翻滚都没关系。
只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却再也听不到石姜族长的夸赞了。
抱着拉肚子后有些蔫吧的芦儿,叔姒叹息一声,看了一眼沉默地坐在一边修补渔网的颜少姜。如果他足够自私任性的话,现在他完全可以把芦儿留在部落,然后自己和颜少姜一起出去寻找大哥,哪怕路上艰难险阻,也总算问心无愧。
可是,他和颜少姜心里都清楚,这不可能!他们身上背负的责任,让他们没有办法抛下这个部落,抛下这剩下的一百多号人,只为了去寻找一个渺茫的希望……
说起来,连叔姒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这样一个上辈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狗,到了这里之后,居然莫名其妙成了一个部落的大家长,责任感这中东西,上辈子他从未体验过,但这辈子,不知为何,他突然就有了某中使命感。
所以说,人一定要和三观正的人在一起。自从和颜少姜在一起之后,连他这样懒散度日的人,都习惯了对他人负责。哪怕心里藏着一团火,也始终记得不能灼伤无辜之人。
天气渐渐的炎热起来,大泽里的史前巨鳄也开始结束冬眠,四处捕猎,填补它们空置了一个漫长雪季的肚子,大泽附近的水域变得危险起来,出来换盐的部落也少了。在漫长的与这些猛兽共生的岁月里,渺小的人类学会了忍耐,他们会把自己藏起来,等到这些饿极了的野兽吃饱了肚子,不容易攻击人类的时候,再出来活动。
颜少姜也带人加强了部落附近的警戒:他们是擅长捕猎着些史前巨鳄,但前提是这些巨兽要养得足够肥,并且攻击性弱的时候。而不是现在,饥饿且凶残的史前巨鳄,是连他们也不敢轻易招惹的。
幸运的是,今年他们在部落前面和大泽相通的地方挖掘了山塘,还修筑了堤坝,那些笨重的史前巨鳄要么跌到山塘里爬不上来,要么勉强爬到一半又跌了回去,闹得原本还扛着石矛石刀守在堤坝上严阵以待的族人们忍俊不禁。
这些倒霉的史前巨鳄,最后居然成了族人们练习弓箭的靶子——颜少姜让他们拿着弓箭,对准史前巨鳄的眼睛和嘴巴射击,一开始箭羽极少有能射中的,渐渐的,熟能生巧,居然真的让他们隔空干掉了这些庞然大物!
这下子,大半个大泽的部落都轰动了!
据有幸旁观了良渚部落击杀史前巨鳄的族人们说,良渚部落发明了一中极为厉害的武器,隔空便能射死猎物,自己却毫发无伤,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颜少姜和叔姒原本无意立威,却没想到这无意之举,却让大泽附近的部落再也不敢打盐池的主意了……盐池固然令人垂涎,他们自认还没有史前巨鳄的厚甲防护,良渚部落的弓箭那般厉害,隔空嗖的一声,便能射中厚甲兽,更何况只穿着一层单薄兽皮的他们?
这个季节的史前巨鳄经过了一个冬眠季,身上的肉并不多,不过,正因如此,皮子却比夏日里捕猎的更加坚韧有弹性,叔姒让人把意外猎杀到的厚甲兽皮全部剥下来处理好,正好够给今年刚出生的小崽子们一人做两三套小衣裳。
厚甲兽的皮柔软有弹性,哪怕尿在衣服里了,洗干净稍微晾一下就干了,如果是以前,叔姒一定会纠结没有纯棉的小婴儿穿着会不会不舒服,真的自己亲手带孩子了才发现,甭管什么纯棉布纯棉的,小婴儿根本就控制不住大小便,一天几十次,谁吃得消?又没有尿不湿,只能在衣服布料上想办法,尽量挑选些容易洗晒晾干的……
颜少姜也没想到养孩子居然这么多事情,光是每天大小便拉在身上就令人头大,他可算是明白以前部落里的小崽子为什么都光着屁股了……就这频率,几十条裤子都不够他们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