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石姜族长亲自带着人每天守在山下,将被洪水冲到岸边的河柴全部打捞了上来,堆放在颜少姜选好的地方,他常年带着人在部落附近捕猎,哪里的地形什么样子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选的地方正好位于营地的下风口,而且地形也方便挖掘引水渠排水,这样山上的雪水融化之后,就不会把他们辛苦打捞上来的河柴给冲走了。
不过,让他们无语的是,他们辛苦堆起来的河柴,自己还没用上呢,便被一群水豚给霸占了——这群水豚大约是在洪水中失去了家园,母水豚大腹便便,眼看着就要生了,便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这堆河柴,准备在这里修筑巢穴……
“算了!反正我们暂时也用不了这么多河柴,再捞些堆在旁边吧,不要弄坏它们的巢穴。”石姜大哥也是要做阿父的人了,看到公水豚浑身炸毛、一脸警惕地守在怀孕的母水豚身边,心头不由一软,生平第一次放弃了自己部落至上的原则。
“反正水里还有很多河柴,我们闲着也没事情做。”部落的汉子们也收起了手中的鱼叉。
不能捕猎怀孕的母兽,这是大泽上下所有部落的默契。尤其是现在,部落里那么多孕妇,一想到今年如果不是有叔姒大巫,他们部落的孕妇们也有可能像这些水豚一样,无家可归,只能藏身于枯枝败叶之中……勇猛的汉子们心头顿时软成了一片。
“就这样吧,下次咱们有吃不完的食物残渣,都可以丢到这边来,我看它们似乎也饿了许久。”叔姒看了那些水豚一眼,这些水豚,平时是部落里大家都爱吃的猎物,然而这一刻,它们和他们一样,也不过是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妻儿的生灵罢了。
这一刻,他似乎有些明白了神明的存在,对于世间万物的意义:信仰的真正意义,根本就不是迷信!而是当万物生灵被残酷的自然打压得濒临绝望的时候,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一点星火希望。
夕阳下,叔姒慢慢闭上了眼睛,陷入了连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的冥想之中,又或者说,在被成神后的蚩尤任性且毫无章法的点拨之后,入门级的修士叔姒,居然无师自通地一脚跨进了炼气期!
当然了,此刻的他自己是不知道的,就连离他最近的颜少姜也只是发现他好像陷入了某种冥想,只有石姜族长,从前有幸见过玄姜大巫感悟神谕的时候有过类似的情况,当下也顾不上去替那群待产的水豚忧伤了,急忙命人回暂住的营地取兽皮来,准备原地搭个窝棚,让叔姒能够安心在这里感悟神谕。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叔姒这一顿悟,便是足足五日!
“哈哈哈哈~你看!不愧是我选定的大巫!没人教又如何?还不是自己顿悟了?”感受到这一方小空间的变动,蚩尤冲着神农氏笑得好像一个阴谋得逞的反派。
神农氏:“……”你丫的到底在得意个什么?叔姒哪怕真的修成了大罗金仙,那也是在血枫林那一方小世界里,说白了,叔姒包括里面所有的人,在天道这里都是黑户,任凭你再优秀,有些事情,没有户口那就是不行!
不过,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和蚩尤这家伙争论了,姑且让他多高兴些时日吧,也省的整日没事便要给他惹麻烦。神农氏笑了笑,继续照顾他的一亩三分地——自从来了仙界,神农氏的种植大业也受到了很大的阻碍,他想带人开荒之地,然而仙界有得是如意田,种下种子,瞬息便可长大收获,并且绝对没有任何病虫害,也不会有旱涝绝收的情况,简直完全失去了种田的乐趣!
不得已,神农氏只能偷偷模仿蚩尤这个二百五,也给自己搞了一方完全模拟人间界的小世界,在里面耕地种田,满足自己种植五谷瓜果的**……因为同样经营着一个开心农场,最近神农氏和蚩尤的走动也比较频繁。
然而,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友谊。神农氏愿意继续和蚩尤一起玩,主要还是为了珍贵的种子——
“让你那些信徒给你献祭些没有煮熟的种子吧?”神农氏略憋屈地提议道。
没办法,他的子民都太过于虔诚,都是木头脑袋,每年祭祀献上来的,都是精心烹饪过的五谷,摆放的形状倒是非常好看,然而寡淡无味不说,也完全不能当做种粮。想到这里,神农氏不由有些嫉妒,蚩尤这个人哪哪都不如他,唯独命好!上辈子便是如此,别看最后是他赢了,但,有时候神农氏也不由心里嘀咕,如果当时换成他战败的话,他的族人们,到底会不会像九黎之民那样,对蚩尤不离不弃、与他死战到底呢?
还有那个叔姒,多么的细心妥帖?准备祭品都特意预备了圆润饱满的种子,这简直就像是他神农氏的信徒!哪里像是蚩尤这个杀神的?蚩尤的信徒,不应该扛着鱼叉和刀斧吗?
“凭什么让我们叔姒敬献种子?你自己不是有信徒吗?”蚩尤不高兴了。
“哼!不提那帮小畜生了,你让叔姒再献些人间界的种子上来,我拿五谷和鲜果的种子跟你换还不行吗?”神农氏有些气闷道。
他如今在人间哪里还有多少虔诚的信徒?种地的宁可相信卖假种子的农资店,也不肯花功夫祭拜他这个五谷之神,简直想想都要气死!
“这还差不多!”得了好处,蚩尤满意地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