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打坐可以有助于我消化法力,但我却不喜欢。太安静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一些过往的记忆。那仿佛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太遥远,以至于回想的时候,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从打坐中回神,角落里的蜡烛,烛光又开始闪烁。我起身点亮它。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出门一趟。我要想办法打听一下这附近的情况,长久停在一处,很容易被毕家他们察觉。
而寻找一个藏身处,这对我来说并不困难。
七岁到十七岁,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准备离开,在要走出去的时候,忽然想起应该打一声招呼。就像以前,爸爸出门给人干活,离开前总会告诉我们。
“我很快回来。”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已经脱口而出。我忽然有点兴奋,这种感觉,就好像在某个地方,永远有个等你的人一样。
我会遵照约定的。
我离开密室,想找到这附近的奴役主。占领他们的基地,混进去,也是很好的掩护。我知道要去哪里找消息。我曾一个人在外流浪了十年,吸血鬼、驱魔人还有人类,我总能伪装混进去。那些以守护之名在小镇巡逻的驱魔人,其实最清楚奴役主在什么地方。
没有办法击垮对方的情况下,选择互不侵犯,是双方的共识。只要不越线,只要不过分。
我偷偷潜入驱魔人的巡逻屋,昨天晚上我击杀了四个驱魔人,对这个小镇来说,已经是草木皆兵的情况。可是很奇怪,白天巡逻屋里竟然没有驱魔人驻守。
我找到驱魔人使用的地图。他们果然在地图上画出可疑区域和危险区域,这其实是驱魔人间隐晦的暗喻。危险区域,是奴役主大本营可能存在的地方。
只可惜,位置有点远,在小镇之外。不过也在意料之中,这个镇子上有这么多驱魔人,就算是奴役主,也不敢放肆。
我找到了斯塔村的来信,信中汇报了那日我进入村子拿走蜡烛的情况。他们果然出卖了我,当然,我也没觉得他们会闭口不谈。好在,他们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只是怀疑我是从格瓦诺逃窜的吸血鬼。
我可以把这件事告诉她,也让她看看。吸血鬼和人类是不可能共存的,尽管我没有杀死他们,他们也一样恐惧,迫不及待的想找驱魔人杀死我。
我还想再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消息,结果忽然脑袋一阵刺痛。很短暂的时间,闭眼睁眼的瞬间就消失了。可是我眼前出现了奇怪的幻像。幻像中,密室被人闯了进去。三个驱魔人正翻动着白色小床上的她。
驱魔人抓起她的手腕,轻轻一提,就把她拎了起来。他们将她的身体翻了个身,贪婪的拿走她身边的法力石。
我的心狠慌,这应该是假的。就和之前被幻境纠缠一样。但是它让我心情难以平静,那三个驱魔人仿佛就在我眼前,那么的清晰,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我丢下手里的信,没多想就往回跑。
我知道那是假的,我不断安慰着自己,那肯定是假的。
可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被一段幻像驱使。
我告诉自己,我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只是刚好要回去而已。
我赶到店铺,底下密室的门被打开。我开始回想,自己离开的时候,到底有没有关上门。我开始恐惧,会不会已经有人发现了她,把她带走了?
我走下楼梯,发现了三个驱魔人。他们和幻像中的一模一样。这明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力量。
我着急确认她的情况,来不及多想。我从他们的身体缝隙间,看到了铁门后面的景象。
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被凝固了,寒冷冻结了我。
她本该躺得好好的,可现在,却被人翻了身。她趴在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一边手垂落到床沿,看着就像要跌落在地上一样。她的衣摆,甚至向上卷起,露出了半截腰背。
我不敢相信,这些驱魔人是如何用自己肮脏的手,触碰她的身体。
我没有办法容忍,愤怒吞噬了我。
我像是一只野兽,本能的将他们抓住撕咬,我没有选择一击毙命,任由他们发出惨叫。
我将他们踩在脚下,让他们的鲜血四处飞溅。只有这样,才能勉强安抚我愤怒的心。
终于,我累了。我靠在墙壁上,平复了气息。
我看着地上的狼藉,想起她还在非常难受的躺着。我走进去,关上铁门后,才发现自己两手沾满了鲜血。
我没办法抱她。
用沾满鲜血的肮脏双手。
我脱下外衣,坐在角落里,想用衣服擦干净双手。可是擦不干净,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的脸还埋在枕头里,她的身体还挂在床沿。我有些着急,怕她等得难受。
我急忙站起来。我需要一桶水,我得快点把手洗干净。我开门走出去,在店铺里疯狂的找水。我找到一个水缸,急忙舀水洗手。可洗着洗着,我冷静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着急?
我根本不需要急。
她已经死了。就算她的脸埋在枕头里,她也不会觉得窒息。就算她的身体趴在床上,她也不会觉得难受。
死人不会呼吸,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