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边下楼边问:都睡了吗?
陈潮:没呢。
苗嘉颜:好嘞。
他推开门进去,陈叔和小弟没睡着他就不用那么小心,苗嘉颜摆摆手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去陈潮那儿。
陈潮背对着门躺着,苗嘉颜走过去在他后背上轻轻点了点。陈潮没转过来,苗嘉颜膝盖在他床边点了下,探身过去笑着看他。
窗户透进来的光让人在房间里足够把人的眉眼看清楚,苗嘉颜笑滋滋地轻声问:“你要睡啦?”
他嗓子哑了,这么小的声音说话说不清楚,尾音都吞没了,听着又乖又可怜的。
陈潮说:“你那有含片吗?等会儿含两片。”
“好的,我有。”苗嘉颜清清嗓子,说,“没事儿,我习惯啦,明后天就好了。”
小弟探着脖子支起身看他俩,说:“你俩这么晚都得唠嗑吗?”
苗嘉颜不好意思了,直起身说:“就回去了。”
陈潮回头说:“你这么晚都不能闭上嘴吗?”
小弟把脖子缩了回来,苗嘉颜朝陈潮指指门口,示意自己要走啦。
陈潮指指床头那书,手指随便一翻,从里面摸出张叠着的纸,随手递给苗嘉颜。
苗嘉颜接过来问:“什么?”
陈潮说:“画着玩儿。”
苗嘉颜迷茫地捏着张纸回去了,姜寻都躺下了,听见他上来了在隔壁房间扬声问:“去哪儿了啊?”
“出去一下。”苗嘉颜回答说。
他回了自己房间,打开那纸,被纸上的内容给惊讶住了。
纸上画的是他,穿着白天直播那身衣服,头发散下来,手里拿着束小花。
纸好像是从书上撕的最后一张空白页,笔就是普通中性笔。陈潮从小就经常画画,他画画很好看的。他画下来的苗嘉颜眼睛很从容地看着镜头,微微张着嘴,像是要说话。
旁边还写了行小字:十束太多了……十束不给你发货。
苗嘉颜看见那行小字没忍住笑了出来,当时不觉得,现在看着怎么这么傻。
纸的背面还有笔迹,苗嘉颜翻过来看,一角有一棵简单几笔随手勾出来的不知道什么苗儿,
已经长得很高了,隐隐约约打了个饱满的骨朵。
苗嘉颜反反复复地看着这张画,后来小心地叠了起来,放在了自己枕头上。
他抱着膝盖坐在床边,侧脸贴着胳膊,安静地坐了很久。
第二天一早姜寻刚睡醒,正在刷牙,收到陈潮的消息。
—起来了吗?
姜寻还挺纳闷陈潮怎么这么有心情,边刷牙边回了条语音:“刚起,咋了潮?”
陈潮:过来看我。
姜寻:??
陈潮:苗嘉颜呢?
姜寻:……没起来呢。
陈潮:还没起?
姜寻:???
姜寻真有点蒙了,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苗嘉颜从房间出来,头发还是昨晚的造型,在脑袋顶扎着,像个道士。
姜寻吐掉嘴里的泡沫,叫他:“苗儿。”
“怎么了?”苗嘉颜走过来。
姜寻把手机递给他:“这啥意思。”
苗嘉颜看了看,把手机还给了他,说:“潮哥在家呢。”
姜寻彻底不会了:“哪个家?这儿??他不是走了吗?我们一起走的啊!”
苗嘉颜“唔”了声,说:“有点小状况。”
这点小状况来个人就得笑一次,姜寻坐在苗嘉颜平时坐的那个小凳,笑得趴在陈潮床上:“是不是啊,兄弟,你从凳子上就能把韧带摔伤了?”
“那还有个没踩凳子还骨折的,”陈潮往他爸那儿看一眼,说,“要笑赶紧的。”
“咋整的啊,叔,”姜寻跟陈广达那是熟得不行了,“让他砸的?你咋不躲啊?”
陈广达当时别说躲了,只要他能松松手他们父子俩都不至于造成这惨剧。陈广达脸皮厚不怕人笑,悠闲地说:“我这不是找个机会放放假吗?清净清净。”
“啊,是这意思。”姜寻笑完又转头回去问陈潮,“现在什么样了?能走不?”
陈潮说:“能,就是不能走多。”
“我真是服了你,小时候我翻墙滚下去胳膊吊着环,那让我爸给我揍的。”姜寻现在想起来都意难平,“说我太淘,就你老实,让我像你似的有点儿样。我真应该给你拍个照发给我爸,我小时候因为你多挨多少揍。”
姜寻后来还掏手机把这事儿告诉了丁文滔,快乐自然要分享的,苗嘉颜没早点把这事儿告诉他们那是相当不够意思。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那幅画,这天的苗嘉颜有点不敢面对陈潮。
虽然他表现得不明显,但陈潮还是感觉到了。
苗嘉颜不怎么跟他对视了,陈潮盯着他看,苗嘉颜不太敢抬头。
陈潮问:“嗓子好了没有?”
“好多了!”苗嘉颜回答说,“我含着含片呢。”
陈潮点点头,他和姜寻说话的时候视线不时落在苗嘉颜身上,苗嘉颜偶尔和他对视上,就会把眼神错开,飘飘忽忽的。
姜寻眯了下眼睛,突然笑着问:“你老看我苗儿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