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周母紧随着警方出现在现场,周望卓终于知道自己败在哪里,他的保镖为什么会消失。
“望卓,望卓。”周母先是喊了周望卓几声,转而又对警察说,“警察先生,我儿子是好人,他只是生病了。”周母泣不成声,她前半生活在幸福与天真中后半生的人生急转而下。当崔柠找到她,告诉她周望卓所做的事情时,她的第一反应是不信。
这肯定是一场污蔑, 她儿子不可能做出这么坏的事。
可她看到了崔柠拿出来的一堆摄像头。
“他那里肯定有视频或照片,你可以去找找,就知道我没有撒谎。”其实崔柠无意来打扰周母,他是不敢面对周母的,但为了曲郁山,他只能这样做。
周母没有再开口,只是默默找起东西,没想到她真的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不仅如此,她还看到许多幅以曲郁山为主角的画。
她不能看着她儿子再犯错。
“望卓,你看看妈妈,没事的,你乖乖听话。”周母想去拉周望卓,但被警方从保护的角度拉开,他们认为周望卓现在情绪不稳定,非常危险。”
周母哭喊:“他是我儿子,你们让我看看他,不要这样抓着他,他会疼的……”
话音没落,她听到周望卓在笑。
先是低低的笑,随后竟大笑起来,笑中带泪,看她的眼睛黑黢黢的,有一梭光正在逐渐消失。
“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
周望卓问。
为什么要帮外人?
周母浑身僵住,片刻,她抬手捂住脸,痛苦的哭声从指缝漏出,“望 卓,小郁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不能这样对他的呀。”
他的小郁。
周望卓忍着痛看向旁边,被他打了药的曲郁山竟手脚并用,生生爬到崔柠旁边,眼睛红成兔子眼睛。他看着曲郁山伸手摸崔柠的脸,手指颤抖,他看着曲郁山哭着喊崔柠的名字,边试图处理伤口。
“小郁。”周望卓喊曲郁山的名字。
被他喊的青年没有回头。
看到有人扶着曲郁山出去,周望卓总算控制不住自己,他猛然暴起,又被用力压回地上,下巴抵在冰冷的地板。
“小郁!”任何时候,周望卓都是矜贵的,永远是得体的,可这个时候,他像个疯子,没有理智,没有形象。嘶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带着杜鹃啼血的悲壮,“小郁!”
窗外狂风大作,天色倏然暗沉,室内也是昏昏暗暗、影影绰绰。他双眼通红,死盯着曲郁山。
别走。
我的洋娃娃,别离开我。
求你。
被人扶着的青年像是终于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回头望了一眼。可那双眼里没有对他的爱慕,只有惶恐、害怕,以及如释重负。
对于他的小郁,他是负担。
可小郁对他来说,是踽踽独行在无尽黑夜中的星光。他想把星星攥在手里,让对方只能在自己怀里发光。
曲郁山被人带走。
周望卓眼里的光-点点暗下去,最终云消雾散。
那些美好的时光终究是昙花一现,金桂树花的香气被冬日掩盖,剩下的是是令人厌恶的雨天。
脏兮兮、湿漉漉的,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天空。
曲郁山和崔柠一人躺在一个担架床 上,曲郁山一直抓着崔柠的手指,眼珠泡在汪汪泪水里,没有点霸总的气势, 崔柠,你……你怎么能拿自己来冒险?”
崔柠明明跟他说,只要警方发现周望卓绑架他,就足够了,可他发现崔柠先前靠着他脖子上项链的定位找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是故意惹怒周望卓。
“你是不是疯了?万一……万一……”曲郁山话都说不下去。
崔柠眉眼溅了血,配上苍白的脸,平添一分诡艳。他勾住曲郁山的手指,转成十指相握的姿势,“我不能看他再伤害你,郁郁,原谅我自作主张。”他喘了一口气,像是极难受,你别……难过,就算我没活下来,也是值得的,他不能再伤害你了,就是我走了……走了,怕没人照顾你,我会……会担心。”
“心”字才砸地,楚林的声音插入其中。
楚林是跟周母一起过来的,扶曲郁山上担架床的人正是他。
楚林表情隶然,他抓住曲郁山和崔柠交指相握的手,“崔先生,我没想到您对老板的爱竟然如此伟大,您放心,若是您不幸撒手人寰,老板有我照顾。”
曲郁山先是被崔柠的话弄得眼睛更红,又听到楚林要照顾他,顿了下说:“可是我现在破产了 ,你不是我助理了,我没钱发你工资。”
楚林摇头,“在崔先生这么伟大的爱面前,我怎么能计较工资这种小事,老板,您放心,我已经找到新工作,虽然工资没有原来高,但也还不错,养得起老板的。”
突然戏份被抢的崔柠:“……”
他不能死!
崔柠骤然有力气扒拉开楚林的手,咬着牙,说话不敢再断断续续,“我其实没什么事 ,楚助理你放心。”
到医院后,崔柠迅速被推进手术室,曲郁山则是送去抽血做检查,看周望卓给他打的药伤害大不大,有无后遗症。
曲郁山身上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