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连城揽过她:“有的孩子六岁了还什么都不懂,有的孩子六岁的时候已经会洗衣做饭照顾生病的爷爷奶奶了——类似这样的新闻,你没看过吗?”
“可是……”
白西月还想说什么。
归根结底,她不愿意相信,那个喜欢她,喜欢木木,永远乖巧听话的孩子,竟然有这么深沉的心机。
想想,挺吓人的。
“但是,”季连城又道:“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白西月一听:“什么?”
“如果没有你,没有木木,没有温主任的出现,只有郁屏风和郁少琛,多少年之后,等郁少琛翅膀硬了,就像当初舅舅掌控郁家一样,少琛也会掌控一切。毕竟那时候,舅舅已经老了。像自然界的狼群,头狼也是会更新换代的。”
“你快说转机是什么啊?”
“就是你和木木啊。”季连城笑道:“你想啊,少琛那么喜欢你,喜欢木木,以后他真的要对付郁屏风,不考虑你们的感受吗?毕竟郁屏风可是你亲舅舅。”
“我和木木……能比得上他父母的血海深仇吗?”
“越是心机深沉的人,越是会计算得失。能看出来,少琛很渴望亲情。他的父母已经不在了,而你和木木则是鲜活的。他可能会权衡,对比,是冒着失去你们的风险给父母报仇,还是就这样算了,因为不想让你们痛苦。”
“他……真的会这样想吗?我都想不到啊,他才六岁……”
“可能不会。”季连城拍怕她:“我只是做最坏的打算。”
“可是,舅舅要把他送走啊。”
“所以我们想办法把他留下来。”
“老公……”白西月把脑袋扎在他怀里,闷闷不乐:“怎么会这样啊?钱真的那么重要吗?为了钱,有些人真的会铤而走险,做犯法的事情吗?”
这件事归根结底,是郁少琛的父母为了利益要对付郁屏风,最后却害人反害己丢了性命。
说起来,郁少琛的父母,也是她的舅舅舅妈。
她也知道,这世界上每天都有触犯法律的事情发生。
但一旦涉及到身边的人,就有些难以接受。
“马克思的《资本论》里那几句鼎鼎有名的话,还记得吗?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们就敢于践踏人世间所有法律。郁家的生意,简直就像是聚宝盆,谁不心动呢?”
他又说:“这件事说起来,舅舅也不是完全的受害者。他毕竟是后来才去的郁家,你想啊,蛋糕就那么大,他要分一杯羹,会触犯多少人的利益。所以那些人才会针对他。如果舅舅没有野心,只是一个普通人,相信郁家也不介意多养一口人吃饭。可舅舅不是。”
白西月道:“舅舅是被他们逼的。”
“是。”季连城笑着道:“总之呢,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说那些已经没有用了。”
他不想让白西月劳心费神,又拍了拍她,道:“睡吧,不早了。”
最近睡眠特别规律,白西月的生物钟已经开始作用了。
她脑子里迷迷糊糊想着怎么办,在季连城的怀里睡了过去。
季连城搂着她,一只手拿起手机处理了一些邮件。
十二点刚过,他低头在小女人额头亲了一口。
老婆,生日快乐。
希望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都可以陪在你的身边。
余生很长,有你足矣。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首都难得一见的清湛蓝天,很有秋高气爽的感觉。
木木一大早就跑过来,奶声奶气地说:“妈妈生日快乐!”
白西月还没睁眼就感受到了满满的爱意。
木木不惹人生气的时候,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她自己爬上床,钻到白西月怀里:“妈妈起床啦!我想次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