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安对肖瑾的爱,远远超过了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
他放下所有的事情,陪着肖瑾,带她到处旅游,求医。
但肖瑾的状况一直不见好转。
一直到季连城七岁那年,肖瑾才看着像个正常人了。
这个时候,常年被保姆照顾的季连城,已经和普通的孩子不一样。
但季洛安是个男人,粗枝大叶,肖瑾又自顾不暇,导致两人发现季连城不对劲的时候,他小学都快毕业了。
两人最初只以为儿子只是性子沉默一些,不爱说话。
可怎么也没想到,季连城有自闭倾向。
最后还是一位负责任的班主任家访,说了季连城在学校的种种行为,季洛安肖瑾才觉得事情不对,这才把重心放在了季连城身上。
但十一岁的男孩子,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人格和三观,再想转变,真的很难。
虽然,那段痛苦的日子早就已经过去,如今的生活,因为白西月成了他的一束光,他觉得幸福美满。
可毕竟,那是属于他的过去,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
甚至,阴差阳错,他差点失去了白西月。
如此种种,他不可能对季家老宅的人有好感。
这么多年,他们也的确是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但就像季连城叫人盯着季家老宅那边的动静一样,估计季问东也会关注他的动向。
虽说没有交集,但彼此都知道对方。
季连城并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想法。一来他不想,二来,还是他不想。
他转身就走。
身后却有道声音叫住了他。
“连城。”
季连城心想,咱俩没那么熟,不用叫那么亲热。
他站住了,却没转身。
男人径自走到他面前,和季连城有几分相似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连城,别说你不认识我。”
季连城目光清冷:“季总,久仰大名。”
“你别……其实我一直想去找你,也想去拜访叔叔婶婶,就是家里事情太多,抽不开身。”季问东一脸诚恳:“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都姓季,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季连城连客套话都不想说:“你有事?”
季问东的目光看向手术室:“里面躺着准备手术的人,是我父亲。”
季连城没说话。
季问东又看季连城:“我也知道,做手术的人,是你岳父。”
季连城淡淡道:“他是医生,治病救人是职责。”
“不管怎么说,我父亲的病很复杂,没有人敢动这个手术。江主任手术如果成功,相当于救了我父亲一命。连城,以前有什么恩恩怨怨,那都是上一代的事情,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
“你想多了。”季连城语气依旧是冷的:“我对你没有敌意。”
既没有敌意,也没有好感。
于我而言,你就是一个陌生人。
不值得浪费我任何的情绪。
季问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连城,这么多年,我也知道,你们过得很好。可在首都,季家说话还是有分量的。你如果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不需要。”季连城道:“你还有事吗?”
季问东之前就知道季连城这个人孤傲冷漠,但确实没有接触过。
他比季连城大了一岁,在首都也是赫赫有名的世家公子,也以自己的本事混出了名声。
不管去哪里,都被人尊称一声季大少。
还没被人这么冷漠对待过。
他脸上有些挂不住。
但如今,在手术室里掌握他父亲生死的人,是季连城妻子的爸爸。
这可真是世事无常。
季明宏还不知道。
如果知道了,脸上的表情估计会很精彩。
他要强了一辈子。
当年针对季洛安,如今又被季洛安的亲家救命。
人生如戏,果然如此。
而且,季连城如此冷漠,显然,是没有要回本家的想法。
季问东只好说:“没事了,那你先忙。”
季连城抬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