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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赵明宁正对着一堆折子发愁,听见宝贝弟弟的声音后更是头疼,“把眼泪收了,这么大人了整天哭哭啼啼像什么话?”
小王爷脚步一顿,看着坐在御案前的兄长像是在看喜新厌旧的负心汉,吸了吸鼻子把食盒放在一边,然后捧着心口摇摇欲坠,“没爱了呗,感情淡了呗,嫌我烦了呗,无所谓了呗,有新欢了呗,顾不上我了呗,懒得理我了呗,想赶我走了呗......”
赵明宁:......
皇帝陛下难以言喻的看着戏瘾上来的宝贝弟弟,挥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侍女太监退下,然后才无奈开口道,“哥说错话了行吧,来说说,什么事儿把我们小祖宗气成这样?”
中午出去的时候说是去六扇门要账,怎么又和蔡京扯上关系了?
“还能是什么,蔡相看我不顺眼呗。”赵明钰揉揉脸,把食盒打开将里面的饭菜端出来,“你说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江湖人士的联络隐蔽的只有天知地知,京城还有不知道他和六分半堂有关系的吗?找茬好歹换个势力来,真把爷当傻子了?”
“蔡相竟如此嚣张?”赵明宁去净了手回来,看桌子上摆的菜饭都是自己喜欢的脸上多了几分笑意,“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急了。”
急了好,急了才容易出错,不出差错他接下来怎么好下手呢?
年轻的皇帝陛下听着宝贝弟弟吐槽下饭,没一会儿就将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吃饱喝足心情舒畅,这才笑着安抚道,“再忍一忍,现在还动他不得,等和西夏打完仗才是最终清算的时候。”
他当了多少年皇帝西夏那边嚣张了多少年,以前是拿他们没办法,现在终于亲政,说什么也得把被动挨打的局势给扭转了,在这个时间点,不管什么事都得往后排。
蔡京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当年为了稳定政局把被贬在外的蔡京弄回京城,蔡京也没让他失望,虽然结党营私贪婪自用,但毕竟是个能臣,先帝去世时给他留了个烂摊子,能用的人就那么多,这点缺点能忍也就忍了。
先帝去世的早,他继位时也才刚过十岁,当时党争愈演愈烈,新旧两党因为变法争的
是你死我活,朝政又都把持在太后手中,他还要护着什么都不懂的弟弟,皇帝当的还不如是皇子时顺心。
太后不是他们兄弟的生母,拿到权利后就不敢轻易放权,在太后垂帘听政的八年里,旧党不仅控制了整个朝廷,对新党的打击也从来没放松过,新法被全面叫停,支持变法的大臣被贬的贬被罢免的罢免,几乎到了谈变法色变的地步。
他亲政到现在也不过两年,起用蔡京是因为这人真有本事,别的不说,盐茶关税市舶司等各种事情都处理的有模有样,就是可能对过去在两党的夹缝中生存的经历有些阴影,所以将掌权后就迫不及待开始拉起大旗开始了新一轮的党争。
赵明钰身上虽然没有官职,但是对朝政也不是一无所知,当然没觉得只凭两句话就能让他哥把宰相给罢免了,毕竟他哥不是什么昏君。
有句老话说的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大宋现在穷的很,国防外交民生都要钱,蔡京好歹在地方干了那么多年,在挣钱这方面还是挺有用的,就是那老东西挣的钱总喜欢往自己家扒拉,这点让小王爷很看不过眼。
当朝官员的俸禄相当可观,正俸之外还有各种补贴,连喂马的草料甚至家里仆人的衣粮伙食都能照顾到,就是怕官员贪污祸害百姓。
人非圣贤,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小毛病,水至清则无鱼,偶尔贪那么一两回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见,可蔡相这把国库当自己家私房钱的贪法就有很问题了。
行呗,你贪污,你**,你有钱,你视金钱如粪土,可你他喵的还忽悠我哥跟着一起视金钱如粪土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小王爷咬牙切齿在心里骂着,还好他哥没有真的被忽悠住,还能认清那老东西的意图,不然这日子可就真的没法过了,“哥,我不坏你的大事,可咱家的店不能白白被砸,不然别人以为我好欺负,以后更蹬鼻子上脸来找事儿。”
赵明宁但笑不语,心想这可不一定,从来都是他这宝贝弟弟给别人找麻烦,能让他吃亏的这天底下还真找不出谁来。
赵明钰故作纯良诉说委屈,奈何他哥就是不接话,小王爷有点不开心,风水轮流转,他白天刚在六扇
门用过这招,没想到晚上就轮到自己身上了。
哥哥不配合,一个人唱独角戏也没意思,小王爷索性自暴自弃直接把目的说出来,“我不去蔡相府上,直接去找闹事儿的人,这总没问题吧?”
皇帝陛下慢慢悠悠喝着茶,故作不解的反问道,“没问题呀,六扇门都挡不住我们小王爷,京城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小王爷去不得的?”
“哥,这不一样。”小祖宗知道他哥在调侃,偏偏又拿他没办法,“六扇门的账单只是店铺的损失,其他根本没多要,毕竟是朝廷的部门,银子转来转去也跑不到别处,六分半堂不一样,他敢砸咱家的店,我就敢把损失翻十倍,所以,亲爱的哥哥,您把银票还我呗。”
银票不是能换银子的那个银票,而是赵明钰身边侍卫的名字,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