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吞舟能在上辈子走到最后,靠的绝不仅仅是自己和反派系统,还有她的老师,以及一些已经不在,徒剩思念的人。
最初带着反派系统穿越成岑吞舟时,岑吞舟的身体不过十几岁,还是一个正在备考乡试的少年。
不幸的童年似乎是每一个反派的标配,这点就连岑吞舟也没能免俗——原主的父母早已过世,当家的伯父伯母面慈心毒,满府的亲戚各怀鬼胎,一个赛一个的极品短视。
因为岑家物种过于丰富,早期还没进化完成的岑吞舟吃了不少暗亏,但也因此飞快地适应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并且拥有了一颗强大的心脏。
可光提升心理承受能力还不行,她给自己列好目标,首先就是读书,她需要学习这个时代的知识,习惯这个时代的人文风貌,参加乡试考上举人,再去参加会试,入朝做官。
但在岑家,读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岑家祖上随开国太.祖打江山,是有功之臣,世代簪缨,不可能存在读不起书的情况。奈何岑吞舟的伯父每每看到岑吞舟比自己的那几个儿子用功争气,都会动手打他的儿子们,骂他们无用。伯母宠儿无度,见状心疼得紧,丝毫不觉得是自己儿子不上进,只觉得岑吞舟用心险恶,非要压自己儿子的风头,便想着法要让岑吞舟读不成书。
开头她还仅仅是让岑吞舟整日整日地抄佛经,岑吞舟寄人篱下,要不想传出什么糟糕的名声毁了风评,只能乖乖听话。
晚上伯母借口为她好,不想她为了读书熬坏眼睛,就不让下人给她点灯,让她早些睡下早点起来,第二天继续抄佛经。
然而岑吞舟一个现代来的夜猫子,怎么可能放过晚上的时间。既然晚上没有烛火看不成书,那就让反派系统在脑子里给她念。反派系统的资料库内存不足,不曾储备这个时代的书籍,岑吞舟就摸黑把书翻开,让系统感知内容后读给她听。
一人一系统,为了任务相互配合,逐渐培养出默契。
岑吞舟抄佛经的同时也顺带练字,借助原身多年习字的肌肉记忆,加上自己的刻苦用心,和在现代跟着书法家兼鉴赏家老爸长的见识,练出了一手骨气洞达,凌气百代的好字。
后来一次诗会上,岑吞舟的堂哥在恭郡王那吃了瘪,为挽回面子,堂哥在众人面前贬低岑吞舟,嘲笑她是个整日只会抄佛经的呆子,虽然脑子不太行,但写字还是顺的,以此推举她来记录众人所做的诗。
岑吞舟被推着站在了桌案前,提笔记录众人所作诗文。
那年正赶上三年一次的会试,因此来参加诗会的人不少,个个都企图在入考场前博个才名,更有外地学子与京城学子之间的针锋相对,诞生出不少令人拍案叫绝的好诗。
可那次诗会上最大的赢家却是不曾做过任何一首诗的岑吞舟,因为她的字,着实惊艳了众人。
犹记得当时,外地学子在限韵诗一道上把京城学子压了一头,恭郡王觉得没意思就逛到了岑吞舟这边,想拿众人目前所作的诗来看看,这一看便发现,岑吞舟这字可比这群学子们所作的诗还要精彩。
他丝毫不因为岑吞舟堂哥的话而看轻她,还计上心头,让京城学子们提出不服,要比别的,于是众人又转战对对子,为了方便记忆,便把写好的上联挂了起来,也是这一挂,让一众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学子们傻在了原地。
这字……这字是谁写的?
恭郡王还假装自己不知道这字的主人,对这字大夸特夸,后来得知写字之人是岑吞舟,京城学子们顿时扬眉吐气,还有岑吞舟堂哥的友人想起对方早前的话,脸色古怪地对岑吞舟的堂哥说:“你管这叫呆子?我若能有这么个呆子弟弟,我定天天把他带出门去炫耀!”
岑吞舟堂哥的表情一度非常难看,还嘴硬说字写得好看又如何,反正进考场用的是馆阁体,靠的是真本事。
诗会过后,岑吞舟那一手好字被吹得人尽皆知,还有人提起岑吞舟抄佛经的事,不由得牵扯到了岑吞舟的伯母。岑吞舟的伯母信佛是出了名的,都说她人慈心善,最是虔诚,家中子侄在她的影响下跟着信佛、爱抄佛经也是人之常情。
可再信佛也不能由着小辈丢开学业不管啊,于是便有人来劝岑家伯母,让她好好引导小辈,莫要误了人前程。
岑家伯母发现岑吞舟居然连抄个佛经也抄不安分,还因此害她被人议论,她表面羞愧,接受了旁人的提点,心中却是愤愤。
恰逢那年她儿子落榜,她也不管岑吞舟抄佛经的话是她儿子在外面提起的,只管把火撒在岑吞舟头上,甚至发了狠,借着外出礼佛的机会花钱买凶,要废了岑吞舟一只手或一条腿,又或仁慈一些,只毁岑吞舟的面容也行,只要他永无出头之日便可。
然岑家有个看起来又老又木讷的车夫,那车夫存在感极低,岑吞舟也是为了学骑马才与他认识,为了答谢他的提点,还给他送过吃的。
当岑吞舟被迫在寺庙后头的山林里逃命时,是那车夫出来救了岑吞舟,岑吞舟这才知晓那车夫身怀武艺和数不清的秘密。
可因那车夫救了自己,岑吞舟从不探究对方身上的秘密,还厚着脸皮求对方教自己武功,不想日后遇到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