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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没想到他居然反咬一口把她给诓进去了!
呆了几秒,她认真回忆起来,她那时候——
初一,应该是十三岁吧?那对她来说那可不是四年前,离得有点远了啊,得好好想想
沈栀沿着记忆轴往回倒,她对当初最深的印象就是被人议论“脑子有病”,在家在学校都过得胆小如鼠,小到连抬头和人对视都不敢,那时候她光是想着怎么能让自己过得好点就已经用完所有力气了,还一切照旧根本没效果,要不是娓娓转来了,她能不抑郁都是命大运气好,哪有功夫情窦初开惦记风花雪月?
她很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发现那个时候她还真的没收过男孩子的情书,至多可能有在小事上对她表现出过几分好感的,譬如她的东西被故意蹭掉时,总会刻意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帮她捡起来放回她桌上这种?
这种畸形的表达方式,也就现在回想起来才能隐约察觉到小小少年在不敢与全班作对的情况下,小心翼翼地在合群跟好感之间,尽量维持着的微妙平衡。
可她当时已经活的很战兢了,实在没能体察出来这份层层掩埋包装下的心意,光顾着怕了,这会儿再想,连那个老给她捡东西的小兄弟长什么样都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了。
收没收过,写就更说不上了,这她记得很清楚不用想,她两辈子算一块也只给顾成沂那一只牲口写过情书,还被他念给全班当笑料,但那都是最近一两年的事了,跟初一没关系。
沈栀理直气壮,“还真没有,我当时在忍受校园精神暴力的折磨呢,基本上全班都不喜欢我,大部分还很讨厌我,哪怕有对我有点好感的,那肯定也不敢表现出来的啊,真写情书给我,百分百被群嘲。我写给人就更不可能了,暖饱才思淫欲,我都过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惦记小哥哥还给人家写情书?”
时间跟眼下的生活美满是抚平记忆伤痕的良药,沈栀再说起这些来,语气轻松,眼神明净,当时的感触丁点也想不起来了。
陆璟之意有所指,“还是年轻,太天真。”
沈栀不解,“嗯?什么?”
他弯起嘴角,清冷低沉的声线悠悠道:“敢欺负你,他们一定想不到栀姐后来酒瓶抡得多顺手。”
又提这茬!没完了还!沈栀踹他,“去去去!”
说完品咂了下他叫的那一句栀姐忽然发现他确实该叫她姐姐,即便她比他多活的那几年光长岁数不长脑子跟白活无异。
沈栀看着他头顶青白色的发旋,情不自禁突然冒出个念头来,还没等这念头二次过脑,她不由自主脱口就问:“诶,你介不介意姐弟恋?”
话一落音,两个人同时怔了下。
好在沈栀坐得高,一上一下视线不对等,她迅速撇过头望向操场那一端,表面云淡风轻随口一问,其实话出口的瞬间她就有点后悔了,但话音落地砸坑,说出去就收不回来,后悔就变成了紧张
沈栀背绷着,晃动双腿的幅度也比之前小了不少,耳朵支棱着等着陆璟之的反应。
陆璟之在她撇过头的一瞬就明白了什么,愣了一下,旋即就恢复如常,只让她等了两秒,就道:“不介意。”
沈栀扭回脖子,低下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在阴天里依然有光,冷静、清晰、坚定,还有丝让她感到宛如错觉的非她不可。
她心脏漏跳一拍,一拍之后,就被铺天盖地的欢欣淹没了!
沈栀想忍住让自己别为了这听起来没头没脑的问题答案笑出来,可她咬得住嘴唇压不住嘴角,嘴角越翘越高,心花怒放,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从双杠上跳下来,往校门口跑,“走了走了”
卡着半个小时从江外出来,时间不早不晚,吃晚饭还不到点,沈栀也没什么地方还想去,两人沿着江外正门前的这条街漫无目的地溜达着向外走,刚刚那一句关于姐弟恋的问题两人默契地谁也没提,当作是“随口”一说,就那么过去了。
沿街有很多文具礼品店,大的小的,从外面能看见玻璃橱窗里包着玻璃纸的小玩意儿,顶上的小射灯的光束打下来,照在上面亮晶晶的,显得精巧又昂贵。
沈栀边走边看,边看边说,“我小时候班里有人过生日,同学之间就特别流行在这种店里买礼物,拿印花的书皮纸包好,上面再粘朵丝带花,送礼物的收礼物的都特别有面子。但我人缘那时就不好,班里也没人记得我生日,就从来没收到过那种方方正正里面装着生日礼物的小盒子。”
陆璟之没法感同身受,在和她一起过的那次生日之前,他印象里几乎就没过过生日,对这种没意义的赠礼环节毫无兴趣,更谈不上关注她能描述得这么清楚的“礼物”细节。
但收不到礼物的小姑娘,听起来有点可怜,他拉着她从两人直行的路线上转了个弯,朝着一家店走去,“我送你,嗯当十一礼物。”
谁们家国庆节还要礼物的
沈栀哭笑不得,由他拉着走进去,继续刚才没说完的话讲,“我还没说完。”
“你说。”
“没人送,所以后来有一年过生日的那天我就自己来了,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乱七八糟的闹钟钥匙扣沙漏水晶球,我自己买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