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才看见原本摆放笼子的地面、被遮掩住的墙角,都有黏腻发黑的不明物,犄角旮旯里的甚至堆积成坨,粘在墙角里的蛛网下。
陆璟之看了看屋里的几样工具跟清洁用品,对她说了句,“等我会儿,我出去买点东西。”
五分钟后,沈栀看着他手上提了袋碳酸氢钠回来,这东西又叫小苏打,清垢除味相当好用,她一看就乐,“可以啊,当初生活部没白待。”
沈栀听余湘讲他当初还在学生会的时候一个人当六个用,哪个部门的事情都做得来,但他本身其实归属于生活部,她还记得他拿着卫生表在礼拜五下午挨班查卫生的时候
时间这么快,一晃都过去快一年了。
陆璟之显然也被“生活部”这三个字勾起段拉架回忆来,他戴着口罩,沈栀看不见他表情,但见他眉梢一扬,顿时就意会过来,赶紧低头蹲下去,扒拉着铲子举手递给他,“干活干活,我们不要白来”
打扫干净屋子开窗通风,两人打了水在院子里分工合作清洗笼子跟食盆水盆,陆璟之清理秽物,沈栀浸水刷洗,那只瘸腿阿黄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俩,有精力时蹦着看,蹦累了就躺下,脑瓜一歪,枕着陆璟之鞋面,斜着眼睛边晒太阳歇着,边“监督”他们两个。
沈栀刷一会儿抬一会儿头休息休息,陆璟之就始终专注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凳子有些矮,他的坐姿说不上任何气质可言,长腿敞开弓着,手肘分别搭在两个膝盖上,手里捏着笼边,极其认真地,一点点刮蹭秽物。他身上的围裙旧得发黄,还有点短,因为他坐下打开腿的缘故,腿部一点也遮盖不住,全部堆到腰上,手套的胶皮手腕处也裂开了一道不规则的口子,伴随他动作不时垂下一块橡胶皮来
可他依然骄矜自得到就像坐在教室里,正安静提笔解开物理试卷上的最后一道大题。
沈栀恍惚能看见从她心里飞出的那只蝴蝶,一张一合地扑扇着翅膀,落在了他不自觉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时间在渐移的微澜日光里缓缓流过。
沈栀埋头仔细洗完所有,弯腰弯的整个后背都是酸的,她摘下手套伸了个懒腰,低头看一眼阿黄,它皮毛不太光亮的身躯一起一伏,已经闭上眼枕在陆璟之的鞋上睡着了。
她摸了摸它厚厚的大耳朵,说:“它很喜欢你。”
陆璟之笑了声,声音隔着口罩,朦胧又模糊,他没说话。
“你不喜欢它么?”沈栀问。
“喜欢,但我不会养它。”陆璟之轻轻抽回腿,阿黄失去了它的枕头,但却没醒,咂着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吃的,翻了个个,仰着肚皮继续睡它的,“太傻了,对陌生人没有一点警惕性,我会怕它丢,万一真的丢了,流落在外面,根本活不了几天。”
这是沈栀印象里第一次听见他说怕,她想告诉他不会,如果他们一起养,她一定会仔细看好,还没张口,又听他说:“傻的养一个就够了,两个带不动。”
她一腔诚意没表白出去,反而换来这么句,她怔了下,意识到她就是那一个“傻”,抬腿过去踹了他一下,陆璟之没躲,他低头看过去,裤腿上溅上的脏水泥点连成不规则的一片,现在上面又结结实实地让她踹了小脏脚印,口罩后的嘴角却慢慢扬起了弧度。
沈栀没想他不躲,伸手过去想替他掸净,手却被他一下拉住,她听见他清冷低沉的声音轻轻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沈栀抬起头,口罩遮住了他其他五官,只有一双深沉好看的眼露在外面,让里面涌动的情绪更加鲜明清晰。
光天化日,他突然含情脉脉的,跟那个“怕”字一样,沈栀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他真实又直接的情绪,她适应了他三不五时没正形的调戏跟一本正经的不正经,忽然这样,她还有点不习惯,明明更亲密的拥抱亲吻都有过,可他此刻的眼神还是让她耳根发烫,心里发慌
沈栀别过头没看他,语无伦次地嘀咕了句,“刷个狗笼子还给你文艺矫情上了,还是干活太少,以后多劳动劳动就什么都好了”
“许你说对不起怎么我说声谢谢就不行了?嗯?”
“那你谢什么呢?”
陆璟之没说话。
谢她肯替他弥补愿望。
即便已经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过去了那么久,久到他自己都觉得已经不在意了,她还是听他说了一次,就认真记在备忘录里,心心念念地惦记着替他找补回来,在他跟愿望之间的所有连线里,她是他长到现在,唯一的那一根说到做到。
这一根线连着细小的电流,蹿啊蹿,蹿进他心间,让他每看她一眼,都有种一眼深过一眼的,怦然心动。网,网,,...: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