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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栀趴在地上奋笔疾书。
陆璟之把所有考试科的卷子都拟出来了,但一晚时间不够给她全部做完的,她今晚只写选择跟填空,
不负这段时间的起早贪黑,她功没白用,选择题一目十行,眼过到哪笔跟到哪,填空题掠过一眼题干,几乎不用停顿就有思路。
沈栀一页卷子挨着一页地写,写完从头再看一遍,自觉没问题就交给陆璟之,陆璟之给她挑错,她就继续再写下一科。
她心里有准,笔尖在卷面上走得飞快,几近能赶上陆璟之替她检查的速度,最后一张地理写完,沈栀长吁口气,把卷子递给他,坐直身子,伸开盘了半天的两条腿,压压扳扳,抻了抻纠在一块的腿筋。
陆璟之拟卷时就事先写了标答出来,仔细对一遍她的答案也不过三五分钟。
沈栀双腿拉成一字马正靠在墙上压,就听他在身后说了声,“好了。”
沈栀回头,见他把检查好的六科卷子都叠在了一起,问:“怎么样?有错么?”
“有。”陆璟之说,“还是老问题。”
沈栀的老问题就是选择跟填空最后的两道拔高题。
这四道题不分科,每门都有,不像前面的题目有出题规律可循,沈栀回回栽在这上,有时候选择填空各错一道,有时候两道一块跪,只有极其偶然运气爆棚的情况下,选择能两道一起蒙中。
沈栀把腿放下来回到他跟前来坐下,“多么?给我看看。”
陆璟之把找出来的错处指给她看。
果然都是老毛病,还是沉疴旧疾,写了多少次,陆璟之给她讲了多少次,只要一换题型,她就百发百中,必错无疑。
沈栀叹了口气,顺势往地板上一倒,枕着他的腿就躺下了,举着卷子又看了看,她手一松,直接任卷子落下来盖在了脸上,有点沮丧地道:“陆老师,我不想听了,咱们不讲了好么?”
过完这个周末就要考试了,统共还剩三天的时间,讲了这几道题型,她费劲吧啦地听明白了,到考试时,再换一种她又不会,不如趁剩下这几天再巩固一下她十拿九稳的部分,争取十拿十稳,该得分的地方一分不丢也就够了。
卷子连脸带头全盖住,只留了个小巧的下巴尖露在外面,陆璟之捏捏她下巴,她这些日子已经很用心了,他知道,所以不学就不学了。
左右以她现在的成绩,这次月考跳出C2不成问题。
陆璟之嗯了声,说不讲了,又问她,“那我们现在干点什么?”
沈栀觉得他这话问得有点怪,现在干什么?现在还能干什么?她抬手拿了脸上的卷子,正要掀开,陆璟之忽然摁住她捏了卷子的手,沈栀愣了下,眼前一片隔着薄卷纸的朦胧光晕里,有团黑影压了下来
陆璟之低头亲了她一下。
沈栀眼前遮着卷子,看不见他的脸,嘴唇上柔软里带点清凉的触感就格外明显。
陆璟之蜻蜓点水似的,轻触一下就抬了起来,沈栀却忽然想起那一天在电影院里黑暗中的刺激来。
沈栀掀开了卷子。
陆璟之一张秀色可餐的脸静静俯视着她,忽略看她的眼神不计,他整张脸都透着股与生俱来的冷淡,严肃漠然到了极致,极致到让人蠢蠢欲动,想狠狠破坏掉他
学了这么久,她都有日子没占过他的便宜了,也是时候该放松一下了。
沈栀嘴角一翘,朝他笑了,坐起身拉着他站起来朝门口走去,“走,带你去个地方。”
陆璟之不明所以被她拉着,亦步亦趋地跟她走到门口,沈栀的手朝门把探过去,眼看就要挨上去,忽然一转,飞快移到墙边上,一把揿了顶灯开关。
排练室倏然陷进一片黑暗里。
沈栀把他推到墙上,搂着他的脖子轻盈一跃,陆璟之顿了一瞬,小臂很快托在她臀后,稳稳撑住了她。
沈栀像只小树袋熊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窗外是校园里远近错落星星点点的光,几步之隔的门外是运动会嘈乱的布置安排,唯独这里,私密安静却又在危险的边缘。
陆璟之的眼睛深邃漆黑,但在黑暗里,偏又分明可见。
他在看她。
沈栀额头慢慢贴过去挨上他的,清甜的呼吸涌动在彼此之间,她低下头去找他清凉的唇瓣,陆璟之听见她声音里带着点笑,轻轻说:“陆老师,咱们现在来干点坏事吧。”
整幢楼的灯火辉煌中忽然有间排练室灭了灯。
说正常也正常,譬如在毫不知情的人眼里,天不早了,活干完了拉闸锁门走人还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说不正常也不正常,譬如在某几个人眼里。
余湘正带着简彤季一几个守着五六台打印机出运动员编号牌,无意间朝角落一瞥,就见楼层紧角的那一间排练室灭了灯。
她先愣了下,跟着灵光一动,示意了下宁洲。
宁洲反应很快,目光轻轻一旋,也明白了。
许娓娓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大眼溜精的,她看过去了,整间屋子里的几个人就都看过去了。
谢嘉言蹲在地上给编号穿别针穿得脑子缺氧转不过趟儿来,见灯黑了,张口就问了句,“欸?他们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