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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就是回了学校，周围到处是眼睛，一举一动都被放大，想做什么之前都得先考虑下后果，倘若这会儿还在家里，沈栀早就跟陆璟之哼唧上了。
也是邪了门了，只要她一有想要平平淡淡地谈谈恋爱学学习先过几天与世无争的日子的想法，日子立马就要给她敲响个警钟，提醒她有仇没报有事没完，不是能松懈懒散下来享受生活的时候。
沈栀细嚼慢咽地，吃一口从三分钟拖到五分钟，到最后西蓝花都让她夹成西蓝花丛了，她索性撂了筷子，不吃了。
陆璟之坐在她对面想事想了半天，眼皮一掀，就看她吃晚饭没几口，餐盘里还剩下一大半没动。
耳朵边上几个人争得热火朝天，她在对过一脸心神不宁地托腮，陆璟之再不过脑也该知道她在琢磨什么了，何况他本来也一样在想着这件事。
桌下。
沈栀忽然感觉自己脚尖被轻轻踢了下。
她抬头，陆璟之也吃好了，正放下筷子，向后倚在靠背上，朝她看过来。
沈栀过去高一的一年里多少次在开除的边缘作死试探，把在学校能犯的事基本都犯完了，这学期没开始时就打定主意在学校里不和陆璟之表现得太亲昵，像现在这样借着其他人掩护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个饭，或者在图书馆里看看书，就已经是最近距离能接触的极限了，再近点，难免打眼又要出事。
沈栀见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反而也坐直向后倚了倚，保持了段旁人看来相识但不亲密的距离，才说，“怎么了？”
陆璟之看她故作冷淡面无表情的样子觉得好笑，隐晦地弯了下嘴角，说没事，看似无意地问了句，“今天考的怎么样？”
“就那样。”沈栀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正儿八经的架势都摆好了，才听他问了句有的没的，这种闲聊就没什么可怕人听的了，正经对坐聊成绩反而容易让人觉得有毛病，她朝前倾回去，胳膊支在桌子上撑住下巴，说：“发挥好点应该能过中线，正常的话就中线上下吧”
陆璟之迅速权衡了下，不动声色地嗯了声，“还不错。”
沈栀看不穿他心里的成算，只当他真是随口一问，食堂人多眼杂，桌与桌挨得近，周围还不乏耳朵尖的，其他话也没法在这儿明说，见周围过来过去的人里又渐渐有那么几个开始若有似无地往他们这桌看，她掏出手机来准备面对面短信交流一波。
对话框点开还没打字，旁边几个人终于决出了宁洲的站队权。
有女朋友buff加持的许娓娓所向无敌，成功拉拢到宁洲，3V2变成4V2，季一谢嘉言落败，心甘情愿地准备开始研究到底怎么才能替沈栀小心谨慎仔细防备。
但食堂实在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眼看所有人都吃完了，许娓娓端着盘子先从座位上跳了出去，摆手催促，“走了走了！换场子！咱换个清净地儿慢慢商量”她边往前走着边回头说话，看后不顾前，一时不察，就要跟迎面也边聊边走的一行人撞上满怀。
余湘跟在她后面第二个站起来，正面向着她，眼看她餐盘就要怼上人胸口，嘴快道：“看人！小心前——”
话没说完，许娓娓已经拿着餐盘撞上去了！
“哎！”许娓娓这时才反应过来碰着人了，连忙回头，一下映进眼里的就是件被她溅了一片菜汤的校服，她飞快道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过去，“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啊同学，我没看”
“见”字没说出来，一句话随着她抬头看清眼前人的脸，。
她这下好巧不巧，撞上了顾成沂。
顾成沂看上去像是刚打完球过来。
腰侧揽着只篮球，脖颈额头都分明可见挂着一颗颗汗珠，身边还有三五个结伴的男生。
宁洲最先反应过来，上前几步把许娓娓向后拉回来，两拨人中间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站在嘈杂的食堂过道里无声相对。
顾成沂目光在许娓娓身上停了一秒，然后越过她朝后面的几个人看过去，眼神轮过一圈，终于朝最后两个人看了过去。
陆璟之跟沈栀站得很近，几乎大半个身子都挡在她前面，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沈栀半张脸，神色分辨不清楚，只有一双眼睛，满是戒备提防地看着他，而她身前的陆璟之神情淡淡的，诓他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些逼真的疲倦乏力、低落怅然、矛盾隐忍，全都消失在了幽深漆黑的瞳仁里，只余一副冷漠又高高在上的模样。
原来这才是沈瑶口中真正的陆璟之。
军训时那张低声下气为情所困既无能又懦弱的脸，果然只是张脸，是装上来给他看，专门为了沈栀来诓骗他的一张脸。
顾成沂定定看了陆璟之一会儿，目光平静地移开，心里拱起的火气早就已经发泄完了，他现在很平静，看着他，看着她，看着他们，他心里一点的忿恨起伏都没有，他想得很清楚，们人多势众齐心协力，他又没办法，所以忿恨有什么用？
不如等一等，这次他会很有耐心的，能一直等到可以的时候再忿恨不晚，就是不知道，等到那一天时，忿恨的会是他还是他们了！
顾成沂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菜汁，眼神投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