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跨年夜晚上,沈栀在灯下叠糖纸时温柔的样子。
突然说:“就这样了,完了?”
她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句来,沈栀却听懂了,手上的记号笔顿了顿,落下比正常笔迹更深的一块痕迹,但只一下,就继续往后画,尘埃落定似的说了句:“嗯,完了。”
许娓娓从不多愁善感,忽然之间也有点想叹气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到了陆璟之,想到他昨天晚上让沈栀折腾成那个德行的样子,气就没叹出来,反而笑了,乐观想,完了好啊,完了就可以准备有新开始了,谁说就不是好事呢。
近朱者赤,她跟简彤在一块玩久了,也会脑补架构缠绵悱恻的故事了,正准备来一段呢,手机震了起来。
想谁来谁,是简彤的电话。
许娓娓接起来,听见简彤在那边问她:“娓娓呀,你今天还过来图书馆嘛?”
屋里温度已经下来了,裹棉被吹空调这么舒服得要死的时候要起来去图书馆,想想就犯怵,何况外面今天还格外闷热,昂扬的斗志也需要适当的休憩,许娓娓说不去了,理所当然地补充,“我得盯着阿栀!不能再让她跑了!”没等那边说话,又邀请:“要不你们也过来,跟我一块盯?”
一拍即合。
沈栀:“”
简彤跟余湘没多久就来了,来还没空手,俩人自己手上各握了杯沙冰喝,还给沈栀跟许娓娓一人带了杯。
余湘走到沈栀跟前来给她,往她桌上看了眼,沈栀接过来正要道谢呢,就听她哟一声,“下海了?”
沈栀:“”
许娓娓噗地一声把刚嘬进嘴里的一口芒果冰全喷在了简彤衣襟上,有不少冰碴沿着领口往下掉,冰的简彤“啊——”一嗓子,尖叫出声,寝室里顿时热闹起来,余湘摸了把沈栀锃黑锃黑的头毛,解释姗姗来迟,“我说学海,怎么,这是打算重新向学了?”
沈栀慢慢嗯了声,“不是那块材料,不浪了。”
“你有这话就行,我们给你补。”余湘干脆道,翻了翻她画的书,指着她刚画的地方问:“这是什么意思,从标记往后就不会了?”
沈栀点点头。简彤那边把身上的冰碴抖得抖擦得擦都弄出去了,听见这边俩人对话了,她和许娓娓一块也过来看,见余湘又翻了几页,她率先说:“其实也不算很多呀,期末是全考,连期中的东西都算一起的,吱吱你后半部分哪怕全都不会也只占了50,今天才星期二,到考试还一周呢,每天少睡几个小时,补回来一部分,很容易的呀。”
简彤是很纯粹的学霸思维,比如说学以致用在她看来并不需要很多的练习刷题,理解得够透彻对她来说就意味着可以应付所有知识点题目了,万变不离其宗嘛,至于学过的东西还会忘,这就更不可能了,忘记?不存在的。
但沈栀不一样她就是个普通的正常脑袋。
余湘考虑到了这点,冷静地泼凉水说:“你别给她描绘的这么美好,两个月的内容靠一个星期补,没那么好补回来,而且这还只是文科的东西,核心考点总结好了少睡会儿觉背一背还能救一分是一分,理科怎么办,不分时间去复习了?”
这倒也是,简彤拧着眉头想办法不吭声了。
许娓娓这时候有话说,她刚想那人想到一半,还打算构架个新开始呢,这开始不就从天上掉下来送到家门口来了么?!她趁沈栀还没抬头,悄悄杵了下余湘简彤,然后手放在嘴角,做了个“呲啦”撕下去的动作。
这动作是她们中午刚研究出来的,根据来自季一和谢嘉言对陆璟之嘴上旧伤翻新的裂口形状的观察,集合几个人的分析、假设、模拟出的结果,昨天晚上沈栀一定做了这件事——把陆璟之嘴上结痂的口子给撕了。
在此之前发生了暂且不用考虑,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动作,现在代表了谁,这大家都很清楚。
余湘和简彤同时恍然,陆璟之啊!
他押题押得那么准,就跟上学期末似的给沈栀照葫芦画瓢再来一次不就行了?况且现在分的都分了,单着也还都单着,陆璟之什么心思,又在她们这拨人之间人尽皆知了,于情于理,肥水不流外人田,沈肥水不愿意说不愿意的,真不乐意,她们也不能愣压着往自家田里流,但创造创造机会,试着培养培养未尽的前缘,帮陆兔子吃一下窝边草,还一举两得,多好!
三个人迅速而无声交换了个你懂我懂的眼神,等沈栀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已经恢复一派为她成绩担忧而凝重的正常画面了,她自己又把书翻了遍画得更细致了点,斟酌着说:“我是想,先紧着文科背,数学有时间再看,理综就直接不要了算了,你们觉得,能行么?”
窝边草对情况一无所知,但三个人心很齐,齐心协力地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
“我知道你打算选文,理综实在不行就不行,但数学不能有时间再看,你选文就不学数学了么?”这是余湘。
简彤接道:“对啊吱吱,而且你知道的呀,这次期末成绩要进学年总评的,所以我觉得你不仅得看数学,哪怕一天睡四个小时,也得分出时间来再看看理综的呀!”
许娓娓连时间都安排好了,“我觉得你白天背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