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在她看来,糖纸团一团扔进垃圾桶就是它最好的归宿了,还一张一张码平铺好收起来别说糖纸了,她对钱都没这么精细过。
沈栀收好糖纸把剩下的糖也一起装进抽屉,拿过许娓娓手里的扫帚放回门后去卫生间刷牙。许娓娓这才跳到床上去找手机:她得找胖子这个两性关系学家咨询一下沈栀这种反常的举动。
沈栀从卫生间重新漱了口出来,许娓娓也从胖子那儿得到了答案,上来就问:“汪也给你的糖?”
“嗯。”沈栀点点头,回到床上。
许娓娓对着胖子发来的讲解短信看了半天,还是不理解,再聊几条胖子就开始没谱胡吹,许娓娓把手机扔到一边,搁着桌子托着下巴去看对过的沈栀,她被床头小灯暖黄色的光照在侧脸上,冷淡的眉眼柔软下来,泛着一层温柔浅淡的光,许娓娓突然感觉好奇。
“你就这么喜欢他吗?连他给的糖纸都留着”她心直嘴快,想什么说什么,一脸纳闷问:“值当的么?”
值得的。
沈栀点了点头。
她词句匮乏,不知道要怎么用语言去和许娓娓描述汪也的好,但她知道这种好早晚有一天要离开她,她不配一直拥有,所以他的眼神他的笑容,他说的每句话为她做的每件事送给她的每件东西,对她来说都弥足珍贵,让她想要好好地记住留下来,等到他对她失望再也不喜欢她了,她还能带着这些回忆去想念他。
沈栀伸手到窗户抹开雾气往外看去,窗外大雪纷飞,地上刚踩出来的脚印又被盖平,连窗台上都积了一层雪。
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汪也带伞了没有。
她拿过手机给汪也发了短信,那头很快回过来:放心,带了的,我马上就到宿舍了。
沈栀隔着手机似乎听见了他说话的声音,轻轻的、温和的、带着笑的。于是她也笑了。
许娓娓看不见她眼底说不出口的难过,只看见她低头间比灯光更温柔的笑容,好像一瞬间,窗外寒冬的大雪骤停,许娓娓恍然明白了什么,她看着这样的沈栀,忽然脱口而出,“真好。”
沈栀抬头看她,“什么?”
“我说真好。”许娓娓跳脱的语气安静下来,“但我说不出来到底怎么好,可是就是觉得你也好,汪也也好,都特别好。”
沈栀眼里的难过渐渐淡下去,笑容扬起,挑眉看着她,语气微妙说:“春心萌动了?”
许娓娓青春期里早恋的那颗种子大概是半死的,沈栀这么问,她还认真想了下,然后一本正经地摇头,“没有,我还真想不到谁能让我收集糖纸,再说了我也不喜欢吃糖啊,我喜欢吃栗子啊,那我想想谁给我买栗子能让我吃完留着栗子壳的?”
许娓娓自说自话,又想了一会儿,她说:“不是这不有毛病吗?”
沈栀对这傻大姐有点头疼,但是话好不容易说到这份上了,她说:“这不是糖纸栗子壳的问题,就是你就没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么?”
这问题还真给许娓娓问住了,她倒不是排斥,就是从小到大好像对“喜欢”这个感觉的界限很模糊,她喜欢很多人,但是沈栀问她的这种喜欢,她还真没想过。
许娓娓好好想想,说了个她感觉差不多的,“一定要说的话,我哥那样的吧?”
“哪个哥?”沈栀想起刚才那个花臂,“今天那个么?还是别的谁。”
“对对,就他。”许娓娓说着又眉飞色舞起来,“我跟你说,我**岁那会儿他正是玩的野的时候,我跟我爸来青城住我叔家,他大半夜起来出去飙摩托带着我,我坐后面搂着他腰,速度猛地我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手稍微松一点就能给我飞出去!有一次还差点一车两命!现在想想还贼他妈刺激!”
沈栀觉得许娓娓要真找个这样的,俩人脾气加一块没准哪天一合计就把天给捅了,“所以你喜欢这种带着你玩命的?”
“也不是。”许娓娓觉得俩人隔着桌子聊有点费劲,大长腿一迈,踩着桌面跨到沈栀床上,盘着腿和她面对面,“就是,我觉得我应该喜欢那种和我玩的来的吧。”
“和你玩得来的可多了,胖子他们也跟你玩的来。”沈栀不动声色地把话往道上带,“再具体一点呢?”
具体一点?许娓娓挠头,“这怎么具体出来?”
沈栀给她出主意,慢条斯理道:“就比如说,和你玩得来的人里,让你想你第一个想到的是谁?和他一起玩的时候觉得格外高兴。”
那还用想么?许娓娓脑子里瞬间冒出一个人来,她正想开口,忽然撞上沈栀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蓦然涌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前所未有,难以形容,像一口咬开糖炒栗子的外壳,咬到带着软绵绵热乎乎的栗肉,有点甜又有点烫,烫得她到了嘴边的那两个字的名字,突然就有些说不出口。
许娓娓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沈栀明白,她看着许娓娓在灯下渐渐泛红的脸颊,轻轻呼了口气,还没说话,许娓娓又从她床上迈回去,往被子里一钻,露出个脑袋面朝着墙嘟囔,“不知道,想不到啊,困死了”
“那睡吧。”沈栀摸摸头发,干得差不多了,她也钻进被子里。“晚安。”
已经快要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