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以这艘船的范围来说,你们说什么都基本都无法逃过我的耳朵?”
言下之意,她相当清楚韩子墨说的是谎话,而且一直知道他站在门口偷听。
“咳。”韩子墨脸色僵了僵,立刻表情一变,变成有些乖巧的模样,抱着枕头挤进房间,特意避开了景修白站的地方。
他凑到池芯腿边蹲下来,一边将枕头好好地放回她床上,还讨好地拍了拍,一边仰着脸说:“师父,我这不看你好久都没有出过门了,担心你,才特意过来看看。”
“担心我?谢谢啊。”池芯抽了抽嘴角。
看着这个大型犬一样伏在腿边,看似叫他去跳海也会马上毫不犹豫去执行的家伙,池芯生生控制住了想要扶额的冲动。
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
池芯也不知道,她只记得在一行人赶到停靠船的地方,成功会合后准备尽快出发的时候,身后的树丛间传出来清晰的声音。
当所有人都草木皆兵地转过身时,就看到满身破烂的韩子墨,踉踉跄跄地从树里钻了出来。
他左手握着假的右手,肩头还落着一只水蛭。
姜从筠对这玩意儿有点心理阴影,一见到就“嘶”了一声,然而这东西无法穿透他的纳米衣,只是在上面趴着。
韩子墨就这么拿着自己的手,还挂着一只水蛭,走到了池芯面前。
正当池芯要一脚踹过去的时候,他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她面前。
池芯:??!
其他人:???
池芯被吓了一大跳,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行此大礼。
韩子墨垂下头,声音嘶哑,却含着泣血的执念。
“请收我为徒,我将誓死追随,永不背叛。”
池芯本来没想带他,想直接转身上船,谁知道这家伙拼着老脸不要,池芯走一步他就膝行一步,走哪跟哪,直到把昏睡的艾伯特都抬上了船,他还是跟着池芯,执着的眼神望着她,就像一只即将被丢弃的狼狗。
当时池芯急着走,只好先把他一起揪上了船,想着中途他要是搞鬼就直接扔下海里。
谁知道,这人居然真是想来拜师的。
他虽然又傲慢又欠揍,但是对池芯可谓言听计从,池芯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让他追鸡绝不撵狗,池芯没工夫理他的时候也绝不捣乱,就乖乖待在房间里,到点吃饭。
……除非郁襄找事上门。
从回忆中脱离出来,池芯又看到这双执念的狗狗眼,十分想再叹一口气。
“我没法教你什么,不用叫我师父。”池芯第八百次重申。
“我说过了,你想不想教都没关系。”韩子墨微笑,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只要让我跟着你,看你的行事和作战,我就能受益匪浅。”
池芯正在头疼,她下意识地看向景修白,却见他木着脸,眼神仿佛要将韩子墨背上烧出一个洞。
“……”池芯默默回过了头。
正思考该怎么打消他这份执念,郁襄的大嗓门就由远及近。
“池芯!修白!你们在房间里吗?该吃饭……咦你这个家伙,为什么会赖在这里!?”
他声音倏然放大,门口露出来他震惊的脸。
“你还在池芯腿上……不行你给我下来!”郁襄顾不得手里还举着一把锅铲,直接冲进来就开始拽韩子墨,“你给我起来!我都还没有趴过池芯的腿!”
池芯:……
韩子墨迅速扒在池芯床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又不是你师父,你抱什么抱,男女有别不知道吗?还郁氏少爷,我看你连礼义廉耻都不懂。”
郁襄被气得七窍生烟,直接抡起锅铲就往韩子墨头上敲:“我有没有礼义廉耻吃你家饭了!吃你家饭了!你赶紧给我起来,别逼我动真家伙我告诉你!”
韩子墨猛地抬起头,也不躲闪,硬生生地用脑瓜去扛住了郁襄的锅铲。
“当啷。”
郁襄的锅铲应声而断,而韩子墨也没讨了好,他的纳米衣可没覆盖到脑门上,直接被砸出血来,顺成一溜滑了下来。
池芯:……
她额角上蹦出一个清晰的十字。
“郁襄。”池芯轻柔地叫出郁襄的名字,生生让缠斗在一起的两个男人同时停了下来,还一起打了个冷战。
“我有没有说过,谁再弄坏什么就给我自己去修?”
郁襄立刻站直身体,一看到断了的锅铲,顺手将它藏在了身后,陪着笑小心翼翼:“那什么,池姐,我这不是看有龟孙子想占你便宜,一时情急……诶痛痛痛!”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池芯一把揪住了一边的耳朵。
至于池芯的另一只手,则揪住了韩子墨的。
池芯的手劲儿可不是吹的,两个大男人在她手底下真情实感地龇牙咧嘴,却一下都不敢挣扎。
就见跟提溜着两个大鸡仔一样,池芯一手揪住一个,直接把他们扔出了房间。
看着他们俩一路走还一路你打我一圈我踹你一脚的背影,池芯顺口和跟过来的景修白感慨:“当初见到韩子墨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他会和郁襄不对付,果然如此。”
池芯半晌没等到回话,而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