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您介意,我可以将这一条从目标里删去。”
“我当然不介意。”艾琉伊尔思绪一转,“不过,决定宣布之前记得先跟我说一声。”
科帕尔自然同意。
只是……
“冒昧一问,我可以知道您是怎么看穿这点的吗?在城主府这些年,从来没有人怀疑过我的性别,我还以为自己毫无破绽呢。”
科帕尔终于还是没忍住好奇。
艾琉伊尔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洛荼斯。
洛荼斯微笑,脸上写着“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官”。
于是王女耸肩:“直觉吧,我的直觉一向比较敏锐。”
科帕尔:“……”
直觉可以做到这样的程度吗?
新任城主略感担忧,如果以后还会遇到这种准得不讲道理的直觉,是不是怎么伪装都不管用了。
然而转念一想,就算真有人感觉不对,也不可能质疑她,哪怕有所怀疑,他们也不可能有机会要求一城之主验明正身。
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的日子,已经彻底过去。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的友人想要见您,因为您击溃了山匪,她想当面向您道谢。”
艾琉伊尔:“让她进来吧。”
科帕尔便稍微抬高声音:“瓦妮丝,可以了。”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一名少女略显局促地走了进来,见到屋内有这么多人,立时吓了一跳。
行礼过后,她小声说:“见、见过殿下。”
“很抱歉,虽然知道会占用您的时间,但我还是想当面向您道谢……”
勒娜看着她的脸,本来还没联想到之前跟踪科帕尔时目睹的景象,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顿时想起:“哦,是你啊。”
艾琉伊尔:“谁?”
“殿下,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科帕尔宴会中途离席时,在假山旁边会面的奴隶女孩吗?哭了好久的那个,就是她,我差点忘了。”
勒娜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这姑娘是真的能哭,要不是自己有耐心等到最后,指不定就错过后面科帕尔和幕僚暗钉的联系了。
眼前的少女所穿并不是奴隶的衣服,她微微涨红了脸:“对不起……我不知道您在听。”
科帕尔也低咳两声:“当时撞见瓦妮丝不在我的安排里,这是个意外。”
艾琉伊尔关注的却是另一方面。
“城里的商人说,前年有人闯入城主府要求剿匪,那人是不是你?”
瓦妮丝想起什么,眼神黯淡了一下,勉强笑道:“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傻愣愣地找上城主府,如果不是科帕尔,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
第一次跟随家中小商队出行的女孩子,看什么都很新奇,商队在山下遭遇匪徒袭击时,她正待在旁边的林子里采花。
一转眼,世界都变了。
山匪肆意屠杀她的父母兄弟、护卫家仆,然后带着满载货物的牛车大笑着离去,瓦妮丝伏身在灌木丛里,大气也不敢出,刚采下的花洒落一地。
她只身一人赶到瓦什城,想求城主带人剿匪,反而被人打晕,卖作奴隶。
如果不是科帕尔救下她,瓦妮丝的确凶多吉少。
“所以我很感谢您,谢谢您帮我和科帕尔报仇。”瓦妮丝深深鞠躬,“听说您也是洛荼斯女神的信徒,愿女神永远保佑您,殿下。”
这个祝福很合王女的意,艾琉伊尔愉快道:“你信仰洛荼斯……洛荼斯女神?”
瓦妮丝不明白王女的语气为什么忽然亲切起来,但这不妨碍她感到受宠若惊:“是的!我来自伊禄莱拉城。”
几人聊了一会儿,直到天色逐渐变暗,科帕尔望了眼窗外,向王女等人告别。
“我会待在瓦什,用最快速度掌握这座城的全部权力,您有任何事,都可以随时吩咐。”
这种话只能在今天说,等明天送行,就又要摆出我和王女一点也不熟的姿态来。
事实也的确如此。
第二日,商队临行前,当着其他在场贵族的面,双方都只是简单道别,便闭口不语。
在科帕尔与瓦妮丝的目送下,车队驶出了瓦什城门。
洛荼斯按了按额角,低头看到面前的小桌上摆了一杯热茶,色泽偏暗红。
她垂眸看着杯中自己的模糊倒影,忽然再次想起在面前血管爆裂的城主府护卫,隔着皮肤透露出来的暗红色,和这种茶的颜色很像。
在来到瓦什城之前,从未有人以她为目标进行袭击,因此也就没有引发过这种变化。
洛荼斯心里没什么波澜。
她更想弄明白这种反应的机制究竟是如何运作的。
只要主动攻击神灵,就会受到死亡的惩戒?
任何人都是如此,还是会有例外?
正当洛荼斯暗自思索时,右手边多了一只棋盘。
她抬眼,对上艾琉伊尔期待的眸光。
“上次那局被山匪搅和了。”王女拿起一只黑色猫首棋,绕着指尖转了一周,“洛荼斯,我们再来一局吧,还是那个赌注,好吗?”
洛荼斯失笑:“你还记得啊。”
“和您有关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