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逵闻言,放下手里削着的斧头把,问姜言,“要不要我晚上去探探?”
“不用。”姜言把两根去了皮的山药,切巴切巴放进瓦罐里,“等会儿我去。”
“我跟你一起。”李逵坚持道。
姜言瞟了他一眼,“随你,不过没有我的指令,下山后不许轻举妄动。”
“嗯。”李逵点点头。
吃完饭,姜言换了身短打,带上荷包、袖弩领着李逵一路疾驰,下了山。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小心地摸到村委会,车老头正跟人在正堂把酒言欢呢。
淡淡的油灯下,主位上坐着的男子四十多岁,一身黑白配的制服,应该就是此次带头巡警。
右下手坐着他的两位手下;左边坐着的是位老爷子,灰色棉绸长衫,很是沉着威严。
在老爷子之下,坐着的是车家庄的村长,这人姜言在村里曾远远的看到过。
紧挨村长而坐的是车老头。
而车老头身边的那人,姜言看得不免一愣,不是别人,正是买了她野猪的霍灵策。
“姜言,”李逵道:“你待在这里,我去看看。”
姜言扫了眼,院内埋伏的阻击手,摇头道,“不用,我们回去。”若她不是有精神力在,有心算无心,一头潜进去,那才糟呢。
“走吧。”说着,姜言小心地往后退去,等远离了对方阻击的射程,方转身朝村外赶去。
“真要走啊?”李逵有些不甘心。
“嗯。”姜言脚步一顿,精神力扫过前面的树丛,一把拽住李逵的衣袖,“走原路。”这条是昨天他们上山的路,刚才下山为了赶时间,他们走的是另一边的陡坡。
“他们布了埋伏。”李逵后知后觉地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回到山上,简单地给乔嫣然说了下情况。姜言拿了洗漱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去了溪边。
今夜有了被褥,姜言没在打坐,裹了条薄被贴着竹排的一边躺下,她用精神力给自己弄了个安全罩,不时便安心地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起来,三人小心地到了车家庄附近的山头,发现巡警们有往深处来探的迹象,不免警惕了起来。
“姜言,要不我们往深山里搬吧?”李逵道。
“行!”姜言揉了下眉心,“你留下跟乔嫣然一起小心盯梢,我去山里探探。”
乔嫣然讶异地扬了扬眉,“你就不怕我们逃了?”
姜言呲牙一笑,“只要你不怕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乔嫣然……
姜言走后,乔嫣然愤然地冲她的背影扬了扬拳。
“李大哥,你相信她说的话吗?”
李逵知道她问的是,地窖里被姜言喂的那颗药,“你跟她待过大半月,你觉得呢?”
“我,”乔嫣然颓然道:“我有些看不懂她。一边面觉得她既然出手,必不落空;另一方面又觉得,依她的个性应该不屑于此……”
李逵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不管我们吃的是不是毒药,离开这里,现在我们也没地方去。姜言除了性格偶尔古怪点,却也不曾为难于人,我们就先留下吧!”
乔嫣然望着城门的方向,面上犹豫不决。
“怎么,你有急事要办?”
乔嫣然咬了咬下唇,“我,我担心陈大哥。不知道那天,他有没有从船上逃出来?”
李逵双眼一暗,身侧的拳头攥了起来,“我们那天上船,不是他接手的姜言吗?后来,更是一直跟她在一起。等晚上见了姜言,你问问她吧。也许,她知道点他的消息。”
“真的吗?”乔嫣然似暗夜里寻到了抹灯光,倏地一下从隐藏的青稿里站了起来。
李逵一惊,忙捂了她的嘴,将人按趴了下来。
“谁?”立即有两名巡警朝这边走来。
李逵带着挟着乔嫣然,迅速地转移了阵地。
等两人走了,方松开乔嫣然低声斥道:“你不要命了?”
乔嫣然面露愧色,“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你不知道,这几天我担心的彻夜难眠,总怕他……李大哥,我想现在就去找姜言问问,这里你先守着吧。”
李逵捻着手指残留的余温,僵硬道,“你这会追去,怕是晚了。姜言飞奔起来,我都赶不上……深山老林的,你怎么寻她?”
“可……”
“不差这一时,”李逵安慰道,“等姜言回来,再问也不迟。”
李逵的话不无道理,乔嫣丧气道,“好,好吧。”
……
姜言确实如同李逵所说,一路飞奔到了山洞,带上自己的武器,拿了砍刀,背上背篓,转身寻了个方向就进了深山。
一路避过狼群、野猪,姜言挖了半筐三七,寻到了一处山涧。
溪水从上面奔流而下,落入水潭,继而又朝下淌去。
姜言踩着石头,朝水潭深处看了下,发现潭里不但有肥美的鱼类,还有虾蟹。拿出竹杯灌了些水,略尝了下,更是冰凉甘甜。
顺着水流,她往下看了看,两岸聚集着喝水的小动物真是不少。再顺着两旁的山势往上扫过,大片的橡树中,夹杂着一些荔枝、龙眼、芒果和野山蕉树。
是片世外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