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见到姜言过来,霍灵策放下扎好的犁爬站了起来,“你回来了,快来帮我看看绑的怎么样?”这玩意儿,他以前虽然见堂伯做过,可倒底是自己第一次上手,他心里真没底。
姜言放下竹筐,走过去,伸手扯着拽了拽,捆绑的倒也结实。
“可以。”说罢,走到野猪前面,扣住它的两只前腿,“来吧,我帮你抬上去。”
“你这么瘦,行不行呀?”
姜言小脸一沉,霍灵策立马住了声,乖乖地拽着野猪的两条后腿,随姜言一起抬了起来。
看着他憋屈的模样,大丫在旁笑出了声。
霍灵策眉一挑,威胁道:“大丫你在笑,下午过去,我就不帮你带好吃的了。”
大丫忙双手捂了嘴,只一双灵动的眼睛从刘海下探了出来,轻轻地眨动着。
姜言诧异地看了霍灵策一眼,大丫的性子她知道,敏感自卑,防备心也极重,只是没想到,眼前娇惯油滑的小子,不过一个多小时,便让她放松了下来。
拿帕子揩了揩手,姜言背起竹筐,冲大丫招了下手,“大丫走了。”
“哎!哎!你就这样不管我了?”
“不都给你抬上了吗?”
“可,好重呀!”
姜言看着他一米八的大个,“你想让我帮你拉下山?”也太没用了吧。
后一句,姜言虽然没说,可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表达的清楚。
霍灵策……
“对了,你上山身上有带调料吗?”
“带,带了。”霍灵策把腰间挂着的一串小葫芦解下,递给了姜言,“这些都是。”
姜言伸手接过,一个个打开,发现挺齐全的,不但有盐、辣椒、香叶、孜然、五香粉,一个稍大的葫芦还装了花生油。
“谢了,你下午来时还你。”
说罢,姜言扭身带着大丫朝先前选好的山涧走去。
徒留霍灵策在她身后半举了手,望着她和大丫的背影远去。
片刻,他悠悠一叹,认命地将藤蔓套在两肩上,拉起了犁爬。
呜,真TM的重啊!
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还不时地碰上一片藤蔓、一棵树和几丛稿草。如此,不过四里地,霍灵策就已累得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小七,小七,你在哪儿?”
听到这声音,霍灵策一屁股坐在地上,几欲喜极而泣。
“三哥,我这里——”
片刻,从林边疾速奔来一名二十七八的高壮男子。
“哎哟,不得了了,咱家小七涨本事了,一个人干翻了一头大野猪!”
霍灵策扯了扯唇,“三哥,你太高看我了。呐,看看它的双眼……”
“咦,箭伤。”霍三孤疑起来,村子里用箭最好的阿旺,他来时好像还在地里锄草。可除了他,谁还有这本事,正中双目。
“别想了,不是村里的人。”霍灵策扯着袖子抹了把浸入眼帘的汗,扯开绳套,站起来踢了踢霍三,“快走吧,下午我还有事呢。”
霍三拍开他的脚,瞪了他一眼,“既然不是村里人打的,那你拉着是怎么回事?”
霍灵策只得将他被野猪追,再被救,及被迫买猪的事说了一遍。
“你是说,出手的是寄居在车家庄的一个小姑娘?”
“对!所以,下午我还要给她送钱。”霍灵策说着将他推到犁爬前,给他套上藤蔓,“快走吧,别耽误事。”
霍三显然习惯了他的为人,当下也不计较,提腿拉着犁爬就走。
“这猪怎么地也有三百多斤,你准备给她多少钱啊?”
“现在的纸钞不值钱,三哥,你说我给她一块银元(换算成现今的人民币相当于400左右)怎么样?”
“咱这乡下,银元用起来不方便吧。”
“可要给纸钞,一装一大兜,她住在别人家,让人看到也不好。”
“你刚才说她住的是哪家呀?”
“大丫家。”
霍三没忍住,冲他翻了个白眼,“乡下的丫头不是叫大妮,就是叫大丫,随便一个村,站在村口你喊一声,能跑出一堆来。”
霍灵策被喷得缩了缩头,“大丫她娘叫李玲。”
“李玲?”霍三想了会儿,从记忆扯出了一个片段。
那是四年前,海上风爆来袭,很多渔船都遭了殃,乡里组织霍家村跟着救援。在海边,隐约记得一个妇人抱着丈夫的尸体哭得厉害。
也不是说,别人就不哭,只是在一众遇难的家属里,她最年轻,长得也最好看,那凄厉声音,不知怎么地就记在了心里。
“李玲,应该是车大海的弟媳。车大海,我记得她有一个上大学的妹妹……”
“三哥,你不会是看上人家妹妹了吧?”连人家家里嫂子的名字都记住了,可见往日是用心打听了,人家家里的情况。
“胡说什么?”霍三脸一红,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霍灵策抱着腿一边跳,还一边指着他的脸直乐:“还说没有,脸都红了。”
“那是被你气的。”霍三一边继续朝前走,一边给他解释,“若我没记错,他妹妹车微微,应该是地下d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