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走近,他手里静静的躺着一枚五角星,边角处大概是人常常拿出来抚摸的原因,有些掉色,露出了里面黑色的铁锈。
伸手拿过,姜言的拇指从上面滑过,转动间底下曲起的食指敏感的触到一片细微的凹凸。心尖一动,这枚五角星让她想起了,在山里寻找奚兆赫时,于洞间的土层里捡到的那枚,代表着奚兆赫身份的赫字的五角星。
指尖一转,背面翻了过来。不知是因为时常摩挲还是字刻得太过细小,肉眼竟有些辩认不清。精神力探出头来,从上面略过,一个大写的颐字,映在姜言脑中。
“是颐字。”姜言抓过奚兆晖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一遍。
“三叔”奚兆晖一惊,夺过五角星跑了进去,“念生叔,你在哪得到它的”
“羊城。”奚兆晖的反应,他似早有预料,“两年前,我去羊城执行任务,在汇芳楼于一名叫果果的歌女手里,拿到的它。”
“两年前,1945年”三叔牲牺的消息是1934年传来的,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活着,他没有死。“你可还有别的信息”
奚念生摇了摇头。
留了奚兆晖在204病房与奚念生话家常。
姜言开始从201病房诊起了脉,医院里因佩服她医术,并有空的医生护士自动跑了过来,想着学个经验。
她对此自来不藏私,有问便答,后来更是自动的一个个病人地讲解了起来。通过精神力与诊脉判定的病因,与传统中医医生所学还是有所区别,理论上也似缺了证据。
渐渐的由最初的讲解,讨论辩证变成了争论
时间也有原定的两小时,一拖再拖。
从郊外的公墓回来,将奚念生送回医院,已是晚上七点钟了。
“三哥,这几天你先跟我一起住在姜府吧”清微阁房间众多,随便收拾出一间,都能住人。
“姜少和霍团住的小院,还有空房。”眼见奚兆晖脸色一沉,栓子的脑中立即想起了,早上奚兆晖见了姜伟勋,那言辞间的你来我往。轻拍了下自己的嘴巴,他聪明的改口道“你若不想住后院,跟我住宿舍也行。”
“你不用麻烦你了。”在学校住宿舍也就罢了,来了自己的地盘,还让自家哥哥跟不熟的人挤睡在一起,那哪行啊。按姜言原来的思维是要安排一个院子的,只是一来姜府另住了两家,确实没有合适的院子;二来现在社会开放,并无男女大防。“清微阁有房间。”说罢,姜言一拉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
“这这不太好吧”见两兄妹均从前座扭头看了过来,栓子摸了下鼻子,嘟囔道“清微阁还还住着净榕呢。”奚兆晖长的那个吧,栓子竟管心里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说,人家长得好看,比他好看。
姜言看着他越来越红的耳尖,语不惊人死不休道“你什么时候瞄上了净榕”
说完,发动车子,她脑中子里却晃过一个问题,师太多大了透过后视镜,姜言打量了遍栓子面容,心中猜测着他的年龄,二十七八还是三十一二唉,这个年代就这一点不好,男女好像长得都忒急了些,面容比实际年龄都要大上不少。
这番心理,要是让栓子听到,非哭倒在厕所不可。人家明明还不到二十五。
“那那有,”栓子涨红了脸,“别别乱说。”
奚兆晖冷然一笑,怼他道“没有,你脸红什么结巴什么”
“这这”他胡乱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取下头上的帽子狂扇了一通,半天才憋出一句“热,对车里太热了。”
姜言抬头透过后视镜,瞄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打开了身侧的车窗,一股风吹了进来。
栓子脑袋一激灵,忙也将身旁的车窗摇了下来。
奚兆晖一瘪嘴,没再理他。目光在一栋栋建筑、一跃而过的横排街道、及路上的行人上略过。仿似前昔跟人踩景,关在小屋里画画,组织人散在街上的事,还是昨天。
知道奚兆晖又来了,并住在了清微阁,姜伟勋当夜睡的就不安稳了,半夜多次翻身坐起又躺下。天一蒙蒙亮,就起床叫了王大姐帮着整理西厢,原给小厮住的那一间房。
“少爷,这”王大姐看着屋内仅有的一张床,“这么简陋,奚少爷能住吗”比着她的房间还不如。
姜伟勋坐着轮椅,从门口探头看了一眼,亦不觉拧起了眉。就算他对奚兆晖不待见,心有偏见,也知道这房子摆出来,真不是待客之道。
“我去拿钥匙,打开仓库,你挑挑,看哪些家具家饰可用,给他摆上。”
院内一有动静,霍灵均就醒了,知道人家是两哥斗法,他也没管姜伟勋如何在院内捣腾。打开收音机,听了会儿时政,又翻了遍报纸,办了会儿公务。
眼见八点多了,王大姐还腾出手来做饭,他打电话到门卫室。
“你们吃过了吗”
“吃了。”接电话的士兵,孤疑的看向同伴,示意对方去找队长。
“还有饭吗”
“没有。”士兵探头朝窗外看了眼,见同伴拉了队长正往这来,忙道“团长,你稍等一下,队长来了,你要有什么事,问他吧。”深怕他话语里隐含了什么深意与陷阱,借故整他们一顿。
霍灵均一怔,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