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言垂头看他,对上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捏了捏他的脸颊,“大人的事,你无需掺和惦记。”几次接触,姜言知道小家伙聪明,并不拿他当一般的儿童来看。
“姑姑不开心”大蛋有些后悔,不该在姑姑面前多嘴。不知是不是姑姑医好他哑巴的缘故,他总想跟她多说说话,亲近亲近。他虽然小,却也知道同龄间的言语,姑姑不会感兴趣,这才
“姑姑只是有些事没想明白。”是她上次没将话说透吧,才让净榕了然师太及杜曼丽心里还一直存着幻想。
草草用罢饭,几人回了耿家大房,姜言掏出金针给耿迪扎了一遍,刚伸手按在他的足穴上,耿三叔就走上前叫道“言言”他搓了搓手,“这按摩三叔能学不”在医生眼里,虽然没有男女之别,但姜言一个女娃娃,给耿迪按脚、按腿、按身子,耿三叔怎么看怎么觉得让姜言受了委屈。
“可以。”姜言没有什么固封的观念,“耿大哥腰腿正处于恢复期,若能隔一天按摩一次,在好不过。”说着,姜言直起身让开了位置,指点着耿三叔给耿迪按摩起来。
怕耿三叔下次忘了,姜言又把穴位顺序及注意事项写了下来。
耿家不是谈话的地方,姜言在检查过大蛋的喉咙,交待好甘草的用量,招了奚兆晖道,“三哥回学校吗我送你吧。”话是这么说,眼里却带了坚持。
耿二叔要拦,被大蛋扯了下袖子,又被婆娘使了个眼色,倒跟着劝道“兆晖要期终考试了吧,今日回去也好,认真的复习一遍所学知识,争取考个好成绩。”
这边说着话,耿三婶和王桂春拎着大筐小筐的赶了过来。
“言言,”耿三婶放下竹筐,点着里面一个个布口袋道“这一筐我给你装了鸡蛋、鹅蛋、大米小米白面、花生大枣红糖白糖和几样糕点。那些,”她指了指王桂春面前两个大竹筐和一个竹篓,“一筐是自家园子里种的各式果蔬,你自己吃不完,送人也行。一筐放了同样的鸡蛋米面和糖,及几样补身子的药材,是给你看病人用的。”她私下问了净榕,知道姜言等会儿要看的病患,极受姜言尊重,故而在备东西时,多用了一份心。
“那一篓,是我给你做的衣服鞋子”
姜言有心拒绝,对上耿家一众殷切切的目光,却也不忍辜负他们的一片心意,后备箱装不下,有两筐直接绑在了车顶。
挥手与众人告别,姜言发动车子开出了耿家。
副驾驶位上,奚兆晖偷瞄了眼妹妹紧绷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心儿,你不是还要看病患吗,前面有公交站牌,你把我放哪吧,我自己能回学校。”
他话一落,车子呲的一声,停在了路边。只见姜言似笑非笑道“哥哥不会不知我载你出来的用意吧。”
说着她眼睛一转,看向后座的净榕亦是了然师太,“师太以为呢”
奚兆晖咳咳几声,避开姜言的双眸,转头看向了窗外,无端的羞惭起来。
净榕亦是眼睛闪了闪,避开了后视镜里姜言看来的目光。
既然要说,姜言就不容许他们再糊弄、避开她,身子一侧,她来回盯着两人道“杜曼丽腹部的伤虽然难治,却也不是没有希望。三哥没有必要自责,进而因为一份恩情拿婚姻来换”
“小姐”对上姜言扫来的利目,净榕想到躺在医院病床上,形容交瘁的杜曼丽,心脏缩了缩,硬着头皮顶道“小姐的话对杜曼丽不公平。”
“公平”姜言嗤笑,“你们拒绝解散时,是以什么身份跟我谈的”以奴以仆。
“你一边喊我小姐,一边跟我要公平。师太,你不觉得可笑吗”她当时是以暗阁阁主的身份,安排杜曼丽出的任务。既然她们不愿意解散,那么身为暗卫人员,流血牺牲,不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吗。
杜曼丽为保护她三哥而受伤,这个责任她愿意承担,就是养杜曼丽一辈子,她亦无怨言。但这却绝不包含三哥的婚姻
姜言的话锋利如刀,刺得净榕心下一颤,指甲扣进了肉里。她直视姜言道“小姐不愿我们跟着你继续走下去吗”
姜言眼帘一垂,冷然道“我们现在谈的是杜曼丽的问题,你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如何安排她们春城能容几个工作岗位住宅情况,无不得与地方政权来交涉,决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不,这不知是杜曼丽的问题,是整个暗阁的问题小姐想让暗阁解散,想让我们容入社会工作嫁人,过普通人的生活婚姻嫁娶的人选,为何奚三少就不可”
暗阁奚兆晖听得一愣,继而借着后视镜仔细打量起了净榕。
轻声一叹,姜言看向净榕“三哥娶谁,暗阁中的女孩愿意嫁谁,只要他们自愿,我绝不干涩。但净榕,你们不该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主意打到我三哥头上。”
“现在婚姻讲究个自由恋爱,年青人谁又不向往一份纯情真的爱情。我家三哥的婚姻感情,绝不能轮为你们与我较量、维系关系的牺牲品。”
“我”净榕张了张嘴,目光定在奚兆晖身上,“三少也这么认为吗”
奚兆晖神情一凛,有光芒在眼中一闪而过,他转身直视着净榕道“杜姑娘的相护之情,兆晖深表感激。”踏出监狱之前,他并不知道她是谁,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