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我娘当年是怀着身孕被抛弃了。”饶是早就有所猜测,姜伟勋还是为自家老子的凉薄,感到心寒。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什么抛弃,那明明是走失”姜市长姜怀庆,被自家儿子看得恼羞成怒的同时,也深深地懊悔,对夫人他确实是心中有愧。
“当时ri军攻进城里,大家不得不背着包袱离家出逃半道上遇到鬼子,躲闪间人就走散了”
“呵呵,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呀她怀着身孕,你做为丈夫,遇到鬼子时你不护在她身边,你在哪”
“你不说我也知道,左不过忙着护着你的心肝李氏。”
“她她当时也怀了身孕”却也因为那一吓流产了,再难有孕
“所以你为了她,放弃了我母亲”
随着儿子的控诉,姜怀庆的眼前,又闪过那段过往。李氏躺在稻草上,下半身被血浸透,拉了他手死死地不愿放开。也因此,错过了最佳的找人时间。
“我我去找了,找了好久。后来,我们回了老家,一直等她等了几年。从城里出逃前,我明明有跟她说,若是不幸走散,老家再聚。”姜怀庆说着,面上带了颓然。
“她又不是不识字,亦不是哑巴,你若不是做的太过份,她与我们走散后,为何选择远离也不愿意回老家来找”就连她十月怀胆生下的自己,都跟着一起放弃了,心里该有多大的痛,多深伤啊
姜怀庆面皮一紧,在儿子的怒视下,只觉得老脸有些撑不住,年青那会儿确实因为李氏让妻子受了不少委屈,“你母亲流落慈念庵生有一女。”
“阿篱带回的小尼姑,听说与你母亲甚像,下午你去将人接回来看看。”
“人确定吗”他心里虽急于找到妹妹,却也不想什么啊猫啊狗的都凑过来,再说中间还牵扯着李氏和她生的闺女。
要知道李氏心机深沉,早年更是恨不得生吃了他们母子,好给她和所生的孩子让位。如今又怎会好心,为他找生母找妹妹,还为此让自己的女儿和ng 军走在了一起。
想着他不免要提醒老头子一句“ng军带来的消息李氏不会背着你在对方的阵营里找了下家吧”要知道guo军最近在战场上是接连失利,特别是往北的老虎山一带,ng军中一位新任的旅长,带着百十个人从大山里闯了出来,可没少剿灭他们的人,就是附近的县城前几天听说,也被他带人解放了几个。
如今省城被围,他们都陷在包围圈里,若不是ng军怕炮火毁了这座老城的建筑,早就像先前争夺铁道似的,正面扛起来了。
面对如此不利的形势,按着李氏利益至上的性格,眼见老头子靠不住,叛变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他想法虽然客观,却倒底打了老头子的脸,当场就被姜怀庆叫人轰了出去。
姜伟勋走后,管家端着茶杯走了进来,不解道“老爷为何要顶着陈部长的压力,也要将她们接回来”毕竟大小姐残了双腿,失了联姻的价值;另一位的身份更是不知真假。
“不将人接回来,等着李氏煽动伟勋,一起跟我闹吗”别到时候折腾得家宅不宁,再让人趁虚而入,鼓动得他们跟自己离了心。
“那我再派人去青坪镇走一趟,对二小姐的身份多查几遍。”当年那样战乱的环境,颠沛流离的生活,管家是不相信姜夫人能撑着一具破败的身体,挺过生产的。
要知道那时的医药比现在还缺,姜夫人身上带了多少银钱,他是心里多少知道些,别说买药调养身体了,一路上怕是吃住都难。
管家想法姜市长如何不知,若不是知道庵里有位御医的后人,他也不相信妻子能将女儿生下至此,他还不知姜氏与先庵主的关系,“了秋师太拿出的验血石,篱儿与之血液相溶,长相上也是与姜氏极像。”若没有九成把握,小蝉不会支持篱儿将人带回来。
“想来不会有错。”最主要的是,小蝉的报告中,那孩子虽只有十三岁,品质个性,及人情手腕,多像年青时候的自己,“陈部长那里,你先提前去打个招呼,他若不放心姜某,监视的人由他安排,我姜府更是为他让道。”
“那,不知二小姐的住处设在哪里”看老爷这意思,对那孩子是多有看重了。
“篱丫头的院子前面,不是有座小洋楼吗。打扫出来,捡了女孩子喜爱之物尽数添置,争取让她喜欢,把这里当成家。”
管家微怔在了原地,那洋楼大小姐要了几次吧就是后来抬进的几位姨太太,也不是没人张口要过
火车到站,姜言才发现,跟自己想的有些出入,这是效区,离城墙都有六七里地。小站好像是新建的,就连砖缝里的泥,都是新抹不久的。
“原来的车站在城里,年初两方为了争夺铁道打了几仗,最后我们赢了,就绕过城市,在这建了新的车站。”霍灵均说着,一指车站另一边,“姜家来人了。”
“你先培姜篱等在这里,我去看看。”
姜言点了点头,顺着他行进的方向,朝前看去,一辆吉普车停在那里,车门打开,驾驶室里走出来位高瘦青年,浓眉凤眼,微抿的嘴角显得脸色有点冷。
“是大哥”火车上没有轮椅,乘警了张凳,姜篱坐在上面,被人抬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