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儿子就直接搬回了三房。
其长子奚绍奕抗匪中小腿被毁,在队部被大猫医治了半月,前两天也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家中。
如今父子三人全赖老嫂子一人照顾,一连串的打击之下,她也是心力交瘁之下,常常是有心无力,吃饭都是这边送。
短时间还好,时间长了族人该有意见了,必竟抗匪中伤残的不只他们一家。
“既然是还俗了,你看她们有没有想嫁的。”老太太不太赞成让师太进三房,选年龄大,多大才算大。五六十的自己都不一定能照顾了自己,三十四的,让她们帮忙伺候,伺候个什么程度,诚适那可是昏迷,吃喝拉撒都在炕上,这个年代男女大防还是很重要的。
“最好给他们父子都找个媳妇。诚适今年47岁,绍奕18,庵里还俗的大小都有,怎么也能挑一对好的。”
“两人什么情况,”老爷子怒瞪老太太一眼,斥道:“别瞎出主意。”谁好好的愿意嫁进去。
“哎!你这老头子,我怎么就瞎出主意了。那大猫医生不是说了吗?用了那什么什么针?”
“七十四根还魂针!”
“对!对!七十四根还魂针,这连用了七八天,手都能动了。”
“手动了?”老爷子一激动,烟斗磕在了炕桌上,铛的一声,崩了一个缺口,心痛得他抚着烟斗直吸溜。
“啊!我没跟你说吗?”老太太揉了揉额头,疑惑一闪而过。“中午大猫来吃饭时说的。”
“哦,你不在家。”老太太想起来了,老头子中午去镇上了,将这个问题丢开手,她又兴致勃勃道:“大猫医生可说了,再有十天半月,诚适必醒。”
“我去看看。”老爷子说着下炕趿鞋就走,却被老太太一把扯住了袖子,“回来,我话还没话说完。”
“说什么?”老爷子拽了拽袖子,被拽动,只得扭着脸问老伴,“你不准备些东西,等会让小师父给心儿捎上山。”
“心儿再过两天就回来了,准备什么,让人见了又眼红。”老太太摆了摆手,接着刚才的话题道:“既然诚适能醒了,那婚事是不是先让三嫂相看下。”对于做媒,不管多大的妇人,好像都充满了无比的热情。
“这……”老爷子思忖间又坐了回去,“我中午去镇上,见到了霍同志,听他的意思剿匪的地图,咱们家老二兆赫和心儿都立了大功。”
“兆赫在部队,功劳自然算在身上。心儿的功劳……”
“咋地,你想贪?”老太太急了,握着袖子的手一松,捏着他胳膊上的肉就拧了起来。相处了大半辈子,她太清楚眼前的老头子了,这贪——不会贪在自家的儿孙身上,多半又给庄里哪个小辈谋福利了。
“老婆子——”老爷子疼得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松开,松开,像什么话!”怎么越老脾气越急。
“像什么话?”老太太咬牙冷嗤,“你拿我心肝的功劳做人情就像话了!”
“不对!”老太太似想到什么瞪圆了眼,“兆赫进山绘地图又是受伤,又是中毒。我的心儿……我说咋不对,有什么话她不会回来说,还偏让人来送信。”
“别急!别急!我问了,人没事,就是扭伤了脚。”见老太太将自己吓得急喘气,老爷子隔着炕桌赶忙探了身,连连给她抚背。
“真的?”老太太攥着老爷子的手,确定道。
“真的!”老爷子急忙点头,“我打听了,进山呢是跟着霍同志一起去的,回庵有慧利在身前照顾呢。别担心了。”
“那好!你想将心儿的功劳给谁?”推开老爷子,老太太挺直脊背正色道。
抓了抓头皮,老爷子颇不自在地解释道:“这吧……这地图的事不能公开,好像还关系着什么秘密,霍同志说的含糊,我也没大弄明白。”
“就是有奖那些是私下的事。你说要个奖状或者几块银元有什么用,叫我说不如来点实惠的,给庄里的后生争取几个……”
“呸!”老爷子话没说完,就叫老太太点着他的鼻子打断了,“奖状没用?你就给我胡扯吧!”
“你当我是无知妇人啊!随你哄随你骗?”老太太抬了抬下巴,你是举人老爷又怎么地,我还是女子学校毕业的呢,“有了政府发的奖状,我们家不管是被定为地主还是富农,心儿走到哪里都能挺起脊背做人。你休想胡弄我。”
“你这妇人,咋就不让我把话说完呢。”老爷子也怒了,和着只有你疼孙女!我就是狼外爷呀!“那地图霍同志既然说存在着秘密,不管这功劳有多大,都不能落在咱心儿头上。”这是怕牵扯到什么,秋后被人算起帐来或找起事来,害苦了自家宝贝。
“前天剿匪,我们奚家庄虽然没出多少力,却也在山下拦截了二十几名匪徒。心儿的功劳我请霍同志换了个名义,落在了庄里的后生头上了。”说话间,老爷子也不免蹙起了眉。
青坪镇如今是h军得了解放,可他奚家庄有近一小半的壮丁入了g军。剿匪大家都出力了,这些功劳又该如何分配?
凭这点东西,他能护住几家?又能扶持出几位?
“允的是什么?”别看老头子在村里待了半辈子,那野心啊从来就没灭过。
“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