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怀絮的语调不疾不徐,最后顿了下,轻慢地唤道:
“宋小姐。”
这声不像尊敬、反倒像讽刺的称呼传进宋莺时耳中,同时,她下巴尖被什么东西抚过。
介于温与凉之间的温度,是怀絮的体温。
她抚弄的动作轻得像羽毛扫过,指节一托,宋莺时的下颌便被微微拱起。
像在把玩具摆到喜欢的姿势,又透着逗弄猫狗似的亲昵,冷淡而撩拨。
接着,宋莺时身侧传来沥沥水声。
在什么都看不到的情况下,听到水声骤然响起,宋莺时下意识身体紧绷。
没事,只是水声而已,怀絮可能在洗手,这没什么。
宋莺时安慰自己,肌肉渐渐松弛下来。
水花像溅在她耳畔,宋莺时仔细聆听,又不敢太仔细,指尖勾着力道。
明知房间里有两个人,可怀絮不说话,像站进了沉默的阴影里,徒留她一人在雪亮的白炽灯下,一切暴露无遗。
无声,无解,无处躲藏。
宋莺时感觉每片暴露在外的肌肤都在发烫,她必须说点什么才能转移注意力,缓解这份不自在。
“你在洗手呀?”
怀絮沉静地看着宋莺时的嘴唇开合,带着轻微的颤抖,鼻翼轻轻开阖。
身侧,水龙头里的水不断流出,蓄满了小半池。
她站在宋莺时面前没有动过,只是打开了水龙头而已。
怀絮关掉水龙头,愉悦地笑了。
“现在,你可以开始了。”
“……”
宋莺时想向后退,想躲,想背靠墙壁寻求安全感,又硬生生止住动作。
只是一条发带而已。
宋莺时安慰自己,这对她原本要做的事没什么影响。有没有发带,她都准备那么做。
宋莺时舔了舔发干的唇。
时间的流逝感像略过了她,不知多久后,她终于肯抬起胳膊,背过手,绕到颈后,将长发拢到胸前。
她摸索到藏起来的连衣裙拉链,把拉链向下拉扯。
拉链刚走过一指长,怀絮的声音再度响起:
“转个身。”
“……”
宋莺时难以形容这种感觉。
她不想听话,但此时的怀絮像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不得不听。
她明明什么都还没脱,却像只披着一层皮囊站在怀絮眼前,身上遍是被看穿的凉意。
宋莺时沉默地转了个身。
怀絮:“不够。”
过了三四秒,宋莺时脚下再转。
这次将背部对着怀絮。
背对的姿态让宋莺时更为紧绷,她的背部肌肉不受控制地僵成一片,又像只是薄薄的轻纱,不堪一击的弱点尽数奉在怀絮眼下,接受她的挑选。
怀絮没有说话,宋莺时也受够了这种无形的精神折磨。
她指尖快速拉下拉链,背部骤然一凉。
原本毫不在意的一个动作,在黑暗中,却让她小腿肚痉挛,失去了继续的勇气。
宋莺时的手僵在腰间,指尖颤得厉害,继续不下去了。
怀絮像是很轻地笑了声,或许只是一声呼吸,宋莺时听不真切。
只听见怀絮说:
“不用继续了,宋小姐。”
宋莺时声音轻颤:“你满意了?”
她说完,忽然发觉不对。
……怀絮的声音好模糊,像是隔着道门传来的。
宋莺时怔愣。
她扯下发带,转身看去。
怀絮不知何时已经出去了,一扇不透明的门将两人隔开。
这里只有她一人。
像被撕开的花蒂,还有再往下落的趋势。
宋莺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眼疾手快地把裙子拽回怀絮肩头。
怀絮轻飘飘掠她一眼:“不看了?”
“……”
宋莺时硬着头皮,强装淡定道:
“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不是那种猴急的人。”
怀絮很轻的笑了声。
仔细一想,怀絮每次笑她都没好果子吃。现在怀絮一笑,宋莺时就反射性发憷。
怀絮笑起来再美,她也架不住这玫瑰刺呀。
宋莺时心提着,不敢光明正大看怀絮,眼睛悄悄往那边转。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怀絮能轻易看清宋莺时颤得厉害的睫毛。
宋莺时从眉毛到睫毛都生长旺盛,肆意野蛮,美得张狂。
但仔细看时,她瞳孔澄澈偏浅,加上这份毛流感,让她有一种独特的糯,尤其在泄出一两分弱势时。
怀絮的视线划过宋莺时的眉尾眼梢。
见怀絮一时没说话,宋莺时舔了舔唇,抢在怀絮开口前远远退开,道:
“时间不早了,你快睡觉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怀絮:“嗯。”
宋莺时走到客厅门口,半个身子走出去了,又探头回来看了眼。
空旷的客厅和背后昏暗的落地窗夜景平静无声,衬在怀絮四周。
小雨还没停,空气湿冷着。怀絮一个人站着,宋莺时鬼使神差地看出了丝孤独。
但想了想,怀絮肯定觉得她碍眼,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