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以后,陶钦都忘不了6月6日的这天清晨。
她被怕挨骂的憨批姬友拽来A班宿舍一起作死,门打开后,她看到小十和怀絮睡觉的事后现场。
什么不适合,什么直女,什么be?
她忍痛放弃的cp直接原地满血复活还套了十层复活甲!
陶钦只恨在厂里没手机,不能把这一幕拍下来,以后拿给小十看:
我拍照了,我有证据,你必须对絮宝负责!
陶钦身边的陆雪闻也怔在了原地。
虽然别人都说她傻,但她跟着陶钦明里暗里磕了这么久,反应也不慢。
她想不明白的是……
为什么起床开门的是小十?
或者换个说法,为什么起不来床的是怀絮?
她的cp好像真了,但好像被逆了!
陆雪闻心头百感交杂,最后对着宋莺时礼貌不失尴尬地夸道:
“dance体力就是好啊……”
宋莺时边让出进房间的路,边眼露迷茫:
“你说得对——但说这个做什么?”
陶钦秒懂,差点噗呲笑出来,忙用胳膊肘捣陆雪闻肚子,顺带把她挤到后面,笑眯眯道:
“她的意思是说你起得早还红光满面,一看身体就倍棒。”
这种程度的骚话宋莺时没当回事,道:
“进来聊。”
陶钦忙摆手。
她现在只恨不得把门给她们俩带上,让她们再战三天三夜,根本不想进去碍事。
但她的语言还保留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十分含蓄:
“怀絮还在睡呢,不好吧,我们在客厅等你们……不,我们直接走了,你再睡个回笼觉,回笼觉。”
别下床了你。
宋莺时昨晚已经睡饱了,失笑道:
“上午还有录制呢,睡不了。”
陶钦失望极了。
万恶的节目组,真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宋莺时回头看了眼,原本就压低的声音愈发轻:
“怀絮觉浅,估计也醒了。你们在外面等下,我去看看。”
闻言,陶钦二话不说,拉着陆雪闻从门前走开。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脑袋凑在一起,气声沟通。
陶钦:“啊啊啊啊啊!”
陆雪闻:“宝我冷静了下,她们分了两个被子,应该没那啥。”
陶钦心想我能不知道吗,我还知道怀絮知道小十是直女呢。
但这妨碍她脑补吗?
妨碍她们以后有无限的可能吗?
陶钦想到这细细品了品,惊叹道:
“怎么会有人边说不合适,边关上门跟对方上了床啊。”
陆雪闻:“啊?”
陶钦敷衍道:“没什么。”
一墙之隔的卧室。
宋莺时关上门,发现怀絮还没什么动静。
要按以前来说,怀絮早该醒了才对。
前两天,陆雪闻也像今早这样跑过来,宋莺时刚被吵醒,怀絮都已经下床开门了。
难道怀絮昨晚没睡好?
她走近,发现了些不同。跟之前正对墙面来比,怀絮身体更侧了,半张脸埋进枕头里,眉头微微拱起,像在梦中也不安稳,又像被吵得躲进梦里。
不知是不是宋莺时的错觉,怀絮的脸色不大好,一抹淡淡的青灰在她眼底洇开,让人难以忽视。
想了想,宋莺时决定不喊她了。
她出去跟陶钦她们说一声之前,踟蹰了下,弯腰去摸怀絮额头的温度。
宋莺时轻巧拨开怀絮鬓发。
和怀絮惯常高远疏淡的气质迥异,她的头发细而软,丝滑柔顺,发尾自然微卷,发丝乖分地绕在宋莺时的指间,被她轻轻拨到怀絮耳后。
因为怀絮脸埋得深,宋莺时一只手撑在床上稳住重心,欠身看她,怕摸错了地方。
哪想到她手心刚碰到怀絮额头,连体温还没估摸出个什么,一只手斜斜入场,忽然攥住她手腕。
不松开,也不动作。
宋莺时身体猛地一低,差点压到怀絮身上。她被吓了跳,半晌忘记说话。
怀絮怎么这时候醒了?
宋莺时怕她误会,登时道:
“我还以为你病了。”
怀絮像没听到她说什么,或者说根本还没醒来,只是困顿的身体自行动作。
她眼未睁开,脸上还带着在枕头上压出的红痕,瑰丽而慵懒,只有玫瑰红的嘴唇轻动,呢喃道:
“又来。”
可惜声音太小,宋莺时离得远,只见她嘴唇嚅动,却没听见说了什么。
宋莺时微微低头,侧耳靠近:
“怀絮,你说什么?”
在宋莺时起床后才睡得着、几乎一夜未睡,怀絮着实困极了。没睡着还好,一旦入睡便很难再清醒。
睡梦间脸颊上有东西作祟,怀絮反射性抬起手,抓住那个扰了她一夜好梦、到现在也不放过她的罪魁祸首。
紧接着,她听见宋莺时微弱柔软的声音遥遥传来,却难以理解词句拼凑在一起的具体含义。
她试图睁开眼,但眼皮黏连在一起,费力半晌,怀絮只看到一线时明时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