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而对那新上任的鬼王之一的衡水道:“等到玉清竹的神魂修复,就将他送入到人界中。”
直接越过了他了?还有没有将他放在眼里了?
“王这是什么意思?界门封锁,一个人族虚弱无力的灵魂,你觉得能穿过堂堂模冥界之主都没有办法穿过的地方吗?”
司曜很有理由怀疑裴衍又是嫉妒心作祟,想要用这种手段灭了玉清竹的神魂。
关于这点,司曜真的想多了,裴衍并不嫉妒玉清竹,甚至于,他压根没有将玉清竹放在眼里。
一个从始至终都不曾被楚泱特殊对待的人,只不过是朋友罢了,有什么值得他去嫉妒的?
裴衍单手撑着额头,强烈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他其实从来没有告诉他的师姐,天道对他的压制从不曾放松过,只是有段时间因为被别的事情绊住了手脚,所以才暂时的放松了而已。
如今,又是席卷而来了,并且夹杂着反噬愈发的眼中。
神魂的撕裂感,随着每日加注在身上的雷霆之力,让他渐渐的感到力不从心。
“我自然有让他离开的方式!”裴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也不必担忧,我需要他帮我带话给师姐,我也不必自降身份,自甘堕落的对一个小小的人族动手。”
司曜保持沉默,随便吧,你开心就好。
“还需要多久?”裴衍问道。
“大约半月有余!”
“很好!”裴衍看向衡水:“半月之后,将玉清竹带过来!”
衡水点点头:“是!”
“退下吧!”
殿中只剩下司曜一人。
“韶楚翼……你打算怎么做?”司曜问道。
“我有安排,他很安全!”裴衍道。
司曜微眯着眼睛:“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韶楚翼被掳走,实际上你早就有所察觉了?在之前就有准备了?”
裴衍睁开眼睛,冷冷的望着司曜。
司曜好不闪退,也直视着他。
“不是!”裴衍沉默了许久才说道:“我不会做任何让师姐难过伤心的事情,孩子被抢走在我的计划之外……”
他虽然嘴上说着小鬼真的很讨厌,但也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去做赌注,也不会做任何让楚泱痛苦的事情。
韶楚翼的丢失的的确确是在他的预料之外的!
他答应过楚泱要将孩子安安全全的带回去,他不能让她失望。
有些棋子一开始就埋下去的,虽然现在用的有些早,但也可以使用了。
只是有些话他并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清楚,他是王,他下达的命令,底下的人只要去执行就足够了。
以裴衍最初的想法,管谁去死,他在乎的只有楚泱一个人。
他没有楚泱那么重的责任感,也没有她那种承担力。
他这个人吧,从很小的时候,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在族人的欺凌中活下来,就是唯一的愿望。
后来则是想要将那些欺负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让他的父母看看,他们所不认可不接受的孩子,压根不在意他们的想法。
可是后来,真正的站在了高处,他又觉得,何必去管旁人的想法?他如今所处的位置,是任何人都达不到的。
站的高了,连低头都觉得浪费。
裴衍并未爱上曾经的楚泱,高高在上让他只能仰视的王。
是自卑吧,他在最狼狈的时候被她带回去,从新教导,一步一步的带着他爬到了她所处的位置上。
他从不觉得自己比她强,他却又不断的希望自己能比她强。
等真正的强过了她,又觉得怅然若失。
失去了她的注视,才惊觉到失去了什么。
只是那个时候他只是不适应,觉得得到了所有他想要得到的,没有任何的可以压制的人和东西存在了,人生仿佛失去了意义。
他在这个位置上做了很多的错事,就像当初楚泱说的那样——
“我身处在这个位置上,站的太高了,得到的力量太强大的,我们已经看不到底下究竟什么样子,背负的越多,疏忽的东西就越多。力持本心说的很容易,但真的要去坚持去做,却是很难的。你若成王,你要做什么都随你,毕竟那是你的抉择,你的选择,都在你的身上,无人能干预左右。你不是我,也成不了我,哪怕到时候你将整个冥界,将整个四界都搅得生灵涂炭,那也在你的选择。”
而事实上,裴衍的确这么做了!
弑神,堕神,蛊惑人心,任何事情他都做过了。
作孽?
他也没少做。
真正的额改变,大概是从遇到了楚泱开始。
封闭了自己所有的记忆,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来到了人世,与楚泱的再次相遇。
他爱上楚泱,并非一朝一夕,也并非一见钟情。
不管曾经怎么样,现在,他决不能没有她,也不能失去她。
她想要的,想去做的,哪怕违背了他的原则,他也会帮着她去完成,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
他曾经想要强制的赶走她身边的一切,不顾她的意愿做决定,独占她,将她困在他的世界中,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