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被闻讯赶来的游乐园保安带走,江辰因势利导对孩子们说:“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去偷去抢,否则就会跟那个人一样,被人指指点点,还被扭送去派出所拘留。”
江少宇不懂就问:“爸爸,什么叫做拘留。”
“拘留啊,”江辰斟酌一番儿子能听懂的表达方式,“就是把坏人关起来,不让他走。”
江少宇倒吸一口凉气,小嘴微张:“那他岂不是见不到自己的爸爸了?唉,他太可怜了。”
“有同情心是好事,但我们也要分清楚场合。”江辰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不忍心打击孩子的积极性,“你想想,如果我们没有抓到小偷,那被偷走钱包的小姐姐该有多难过啊?小偷被拘留,是他犯了错误应承担的惩罚,我们要引以为戒,不要变成他那样的人,不然连爸爸都见不到了。”
江少宇连忙抱住爸爸的大腿:“小宇不要见不到爸爸。”
江辰失笑:“小宇是遵纪守法的乖宝宝,怎么会见不到爸爸呢?走吧,爸爸带你去玩滑梯。”
一提到玩,孩子们顿时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乳鸟投林般奔向了滑梯。
江辰和刘姐守在滑道口,防止孩子们发生意外。
江辰正朝着江少宇挥手,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冽的声音:“魏明成。”
江辰一愣:“怎么了韩副?”
韩烈问他:“你的身手不错,怎么学的?”
江辰内心陡然升起一丝警惕,他相信韩烈一定把他查了个底儿掉,江辰也确认在家中没有找到任何和格斗有关的荣誉证书。
也就是说,魏明成是不应该有这样的身手的。
江辰自小接受精英教育,自然也包含了自保这一项。他的格斗技能都是跟雇佣兵学的,是真正的为求生存、不择手段。
但说实话,刚刚那一招,他不记得是从哪里学来的。只是在那一瞬间,身体先于意识进行动作,效果也出乎意料得好。可是韩烈是什么人,他会相信这种毫无逻辑的鬼话才怪。
江辰心思电转,生生把自己逼出了一身冷汗,面上却露出不以为然的笑容:“可能是以前军训的时候教官教给我们的吧,时间太久了,我有些记不清了。”
韩烈眸色更深:“看来你对军训真是印象深刻。”
叠被子也是受到军训的影响,格斗技巧也是军训的教官传授的。可是军训不过半个月时间,半个月又能改变的了什么?
江辰笑意未变:“总有某些人某些事,你以为雁过无痕,实则它们像一颗遗落的种子,只待一朝雨露阳光,就能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不知道韩先生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
韩烈沉默地收回目光,只是他刀锋一样的眉眼,像是染上了寸许严寒,郁色浓郁得化不开。
“失陪一下。”他说。
江辰目送他离开,眼底却一丝轻松也无。
韩烈在怀疑他,尽管他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难道研究院就这么容不得沙子,非要确认他一丁点问题都没有吗?
韩烈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走到湖边。
划船的人们有说有笑,他站在岸上,目色空茫。
缓缓地,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自带密码的文件夹。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韩烈略带薄茧的指腹悬停在手机屏幕上方,像是怕弄脏了这张照片似的,只舍得虚虚隔着空气,抚摸照片里艳若骄阳的男孩。
那是他心里的参天大树。
“江辰,你当年和我提到过的纳米级涂料的设想已经成为了现实,虽然我已经退伍,不能把纳米级涂料运用在救灾服装上面,但我相信,有了轮胎和涂料结合作为先行,军方一定会看到纳米级涂料的价值。”韩烈自言自语地把这段话录下来,保存。
江辰是他的兵,他们一起参加过抗洪抢险的救灾活动。那时洪水滔天,战友们的皮肤都被泡得发白,江辰便提出或许会有那么一种涂料,可以让抢险服外层救生,内层放水。
战友们只当他异想天开,江辰却不以为意。他的身材并不如何高大,却在战友们一个个或受伤或病倒的时候,依然坚持在救灾第一线。
韩烈记得,那是夏天。
他因体力不支昏倒,被汹涌的洪水跟部队冲散,只有江辰不顾危险,冒死救了他。在那以前,他不知道何为心动,在那以后,江辰便是他的命。
后来江辰死了,他也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他活着,只是因为他需要向自己证明,那个耀眼得像是一团烈火一样的男孩,并不是他关于知己和爱情的美梦。
……
“那位韩先生,看着可不简单。”刘媛媛小声对江辰说,“我打心里头怵他,不过我还以为孩子们会害怕他呢,没想到他们倒还挺喜欢他。”
江辰拍拍江少宇屁股上的尘土,江少宇浑不在意地晃了晃,屁颠屁颠地又往滑梯跑了。
“小孩都喜欢英雄,不瞒您说,韩副之前还救了小宇,我很感谢他。”江辰说。
刘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连忙问起详情。
江辰没有瞒着她,把当时在会议室里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这么说,韩副院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