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万籁俱寂,商仪跟周公一盘棋才进行到一半从睡梦中猛然清醒,她揉着眼睛缓和两秒,清晰听到门铃声。
本来在这样深更半夜房门被叩响换作谁都得吓尿,更不用说商仪这种大脑想象力比较丰富的。
不过很巧,晚上跟李林在露天酒店吃刺身,两人相谈甚欢,中途要了一瓶红酒,她抵不住李林阿姨优雅的盛情邀请浅酌了一杯。
所以一直到此刻,被酒精麻痹的大脑还没彻底清醒,以至于隔着猫眼看都没看,不仅没害怕还特别没有防范意识的直接去开门。
拉开门,她眨了眨睡眼惺忪的眼皮子。
商仪:“……”
两人的视线交汇,对方看见她眼神沉了沉。如果说开门之前她仅仅懵懂,那么开门后真的是彻底懵逼。
警觉性立马提高,这个时候陆吟迟不应该在南乔睡觉?怎么一声不响出现在门口?
他怎么知道她在三亚的?又怎么知道她住哪个酒店哪个房间号?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商仪胡思乱想的时候,陆吟迟拨开她径直走进屋,不动声色环视一圈,顿了顿,不声不响进入卧室。
她怎么觉得两天不见这样会面的方式怪怪的,他不应该先诚惶诚恐的真诚道个歉,在得到她准许的情况下才能进门,而不是现在这样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看着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吟迟卧室门框站定,视线一扫,在接触到床尾那片浅灰色夹杂橘毛的地毯时,稍怔,她有张照片就是坐在地毯上拍的。
手中握着一瓶青绿色西芹汁,清澈的眼神盯着摄像头,看起来根本不像已婚。
他抿了抿唇,转身出去。
大晚上实在疲倦,商仪没精力跟他耗,投去一眼古怪的注目礼,披散着蓬松的,睡过一觉后不再柔顺的微乱长发。
裹紧浅粉色热带海滩风印花的披肩打了个哈欠,走到沙发边,盘腿坐下。
他出来,两人又对视一眼,商仪头一歪,闭眼躺下。
特别具有耐心的等陆吟迟把卧室、卫生间、浴室乃至窗帘都检查一遍,皱着眉打断:“你找什么呢?”
陆吟迟愣了下,被这么一问恍然回神,很快,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跟谁来的三亚?”
说这话时,他已经走到另一只沙发,坐下,扣着手。
商仪眼睛睁开一条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吟迟抬起眼,两人相互审视着。
他不喜欢对商仪把控太严格,毕竟娶她回来是做太太,不是配合他在人前维持好老公形象的玩具,更不是可以随意关在笼子里没有自由的金丝雀。
所以他从不要求周穆然随时随地汇报行踪,不过只要他想,轻而易举就可以在第一时间知道她在哪个城市,亦或是国内国外。
因为商仪每一笔持卡的消费,不管多大额度,就算只有一角,陆吟迟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获知地点。
而作为一个连做公交车、地铁不用硬币,全身心依赖于快捷支付不喜欢带现金出门的年轻人,商仪并没意识到电视剧上那些甩了霸道总裁落跑的桥段,在互联网高速发展,网络信息透明共享的现实社会,实施起来有多难。
最起码得具有侦察兵一样的反侦察能力。
这么简单的事商仪想不到,陆吟迟也不想提醒她,甚至很享受她有时候的智商下线。
于是他笑了下:“如果我连这点事都做不到,还有什么可以做到。”
商仪眨了眨眼没接话。
他好像忘了自己在南乔做过的那些事,也忘了这两天媒体炒热度还没停息,如果不是今晚突然爆出某个国际巨星突然闪婚,还有某个一直立好老公人设的模范丈夫被娱乐记者拍到私会十八线小嫩摸,分走大部分流量,指不定还得热闹几天,也不知道他一个素人,哪来的那些莫须有关注度。
商仪怀疑这两个新闻是他公司花钱买的,公关部门混淆视听惯用的烂大街伎俩。不过她不明白“十八线小嫩模”这几个字眼到底得罪了谁,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出事都被拉出来顶包,如今提起嫩模,总有种无形的低俗暧/昧笼罩。
可见上下五千年根深蒂固的陋习想改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世人对女人的苛刻不仅局限于男人对女人,更多的来自于女人对女人的指指点点。
深更半夜越发静寂,两人面对面坐着,大眼对小眼就像在熬鹰。
不远处海浪击打沙滩,海草的腥味席卷着,穿过刚才被他打开检查后忘了关上的玻璃窗,扑面而来。
他突然开口:“你还没回答问题。”
商仪坐起来,垂着手,“什么问题?”
“跟谁来的?”
他面色凝重几分,接连又问:“朋友圈的照片,谁帮你拍的?”
“婚戒去哪了?”
“为什么摘掉?”
“丢了,还是不想戴?”
商仪沉吟了会儿,“你改行调查户口了?”
没想到陆吟迟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凝视着她,不咸不淡“嗯”了声。
眼神好像在说,“只要你一一回答清楚,我不介意被当成调查户口的人”。
商仪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