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冷飕飕的凉意顺着背脊往下,这么飒爽的天气,商仪被尬出天际。
不等她反应手机就被拿走,已经有人主动开口搭讪,她坐着,灯光不断变换,头顶影影绰绰的身影让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暗暗捏了好几把汗。
说话的人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试探陆吟迟,说她醉的人事不省,站都站不起来,问陆吟迟方便不方便来接。
商仪简直不要太了解陆吟迟,他一向不会理睬这么幼稚的行为,在他眼中,除了能给他带来商业价值的人,芸芸众生都是蝼蚁。
“我正好在附近,马上过去。”
商仪忽然抬起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一直到陆吟迟那辆黑色车子停泊酒吧门口,他穿着千篇一律亘古不变的纯手工西装找到房间,商仪还没从中了□□一样惊讶的体验中回过神。
男人侧身进来半个颀长身姿,那张表情还算温和的脸庞出现,商仪仍旧沙发上干坐着。
抬头时陆吟迟拨开人群朝她的方向走,商仪突然看到一束无形的神奇光环萦绕他,让这个平常她不怎么待见的男人顿时形象高大起来。
如果太清醒商仪怕他讽刺自己,索性假装真醉了,眼神迷离看向他。
陆吟迟第一次在商仪公司的员工领导面前露脸,着实为她赚了一把面子。
就算是腆着大肚腩肥头大耳的形象,披上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跟穿着裁缝店几百块上千一套廉价货的平庸之辈也区分的出来。
更何况他是每天混迹大场面的成功人士,身上自带几分游刃有余的气势和贵气,身材样貌稍微再出众那么几分,当真是凤毛麟角。
陆吟迟不卑不亢跟领导谈笑了两句,下巴点了点商仪主动自我介绍:“我是她先生。”
陆吟迟没有牛掰到自报家门就有一众小企业公司认识的地步,毕竟商仪从事的行业,一般情况下跟陆吟迟没什么业务上的往来。
商仪的肩膀被捏了一下,察觉到他刻意贴近,用一种格外亲昵的语气询问她能不能自个站起来,这一刻商仪有头皮发麻,脚底发软的异样感。
陆吟迟床下是君子,他们只有每次上床做前戏的时候,他才会朝她的耳朵呵气,为的是赶紧进入主题。
他拿上外套,递过手搀扶她,商仪顺着力道起来,慢吞吞随他往外走。
她沾了陆大爷的光,半个包厢的人投来打量、好奇的注目礼,商仪从小到大没遇到过如此荣光如此待遇,就算品学兼优站在领奖台子上,她也没觉得这么如芒在背,这一刻好像她羽化飞升,成了夏夜里最璀璨耀眼的星光。
一众人被远远甩后头,房间门合上,就连音乐声都隔绝在内。她以为陆吟迟得说点什么,忐忑不安地想着接下来怎么过招,谁料一直到上车,他都没开口。
甚至主动走到马路牙子拉车门,搭手帮衬她上车,气氛挺怪异,商仪的小腿不小心擦到后车门下边缘的尖棱,刮了一道白印子,她忍住也没好意思喊痛。
在心中想,这车细节做的太差,换做是她肯定看不上。
商仪是个走路不太长眼睛的主,夏天磕着碰着,膝盖或者小腿不知不觉就会青一片,大多情况下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撞的,不过被不同系列的车门划伤很多次,所以她对这块深恶痛绝。
上一次她被划伤陆吟迟在场,她吐槽车门设计不合理,这厮丝毫不怜香惜玉,甚至好笑道:“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
车子平稳行驶,直到上了绕城高速,夜色无边,像是被笼罩上一层漆黑漆黑的幕布。
商仪想了几分钟,觉得自己有必要主动说些什么表示一下对陆吟迟的感激,没话找话似的笑眯眯说:“老陆,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大局观。”
陆吟迟侧头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对“老陆”这个称呼不太满意还是不太适应,总之车厢内还没刚才的气氛让人舒服,她接下来的话很不确定要不要继续。
“什么大局观?”
“知道我被为难还能不计前嫌过来接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商仪自认语气还算诚恳。
陆吟迟“嗯”了声,扬头睇过来一眼,“你不是喝醉了?人事不省,站都站不起来?”
商仪:“……是醉了,现在还晕着。”
嘀咕声落地,前面开车的司机先一个笑了,捂嘴笑完车厢内异常诡异。
没等商仪发话陆吟迟就开口:“你听到什么就那么好笑?”
司机从后视镜往后扫了一眼,同时接收到商仪不满瞪视,一时成为众矢之的,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放出一个完整的屁。
——
陆吟迟今天确实在商仪他们聚会的酒吧附近有个局,不是什么公司项目,是跟一些商场有威望的前辈吃饭,所以滴酒没沾,为照顾前辈们的作息散场也比较早。
他其实并不太喜欢这样的应酬,尽管不喝酒可以让胃轻松轻松,但前辈在场有诸多不随意,言行举止都比往常客套,商仪打电话来时,陆吟迟才知道她今晚有庆功宴。
当商仪手机被取走,陌生人通过手机跟他寒暄,他就把情况猜透了七七八八,商仪毕竟不是新人初入职场,不会发生被老员工怠慢立规矩的事情,所以陆吟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