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涵等啊等,一直没能等来字条。倒是大理寺那边先一步寻到了人。婉玉被平安无事带了回来,幕后黑手也被一网打尽。
燕三娘得知此事,也是惊诧万分,大理寺与京兆府完全就是两类机构。
这么说吧,两个都是处理案件的地方,但大理寺只负责处理官员或皇亲国戚犯罪事件。
婉玉只是个平民姑娘,幕后黑手也只是商贾,如何就能劳烦到大理寺这边出马了。
燕三娘觉得此事定有蹊跷,江舒涵也是这么想的。
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燕管家。
上次燕管家麻烦了兵部尚书,这次会不会又麻烦了大理寺少卿?
江舒涵想去寻找燕管家,却得知燕府上下正在为迎接燕宸英归来忙得团团转。
原来燕宸英大败敌军,对方已经向晋国称臣,每年向晋国交纳岁贡,不日就要班师回朝。
这天早上,江舒涵与家人站在茶楼二楼,观看这些从远方前来的将士。
没有音乐,没有人伴奏,没有统一的服装,更没有鲜花与掌声。
这些将士满脸风霜自街头走来,扑面而来的是肃杀之气。他们年龄有老有少,但走起路来却无一不铿锵有力,眼神坚毅,像一棵棵茁壮成长的大树,傲然挺立。
“太好看了!”婉玉捧着小脸,激动大叫。这孩子喜爱英雄,尤其崇拜英雄。这会望着底下人更是星星眼。
其他人没有她这么激动,但也都是自豪着。
人们伸着脖子争先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更想知道当兵的儿子有没有跟着大部队一块回来。
为首的将军骑着高头大马,他穿着盔甲,全身上下只露出那双眼睛,此时正聚精会神看着前面。
他身后还驮着点东西,从外形上应该是两个坛子,也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被他扎得死死的。
“燕将军!燕将军!”婉玉扯着嗓子喊,其他孩子也跟着一块喊,燕宸英似有所感,寻声望来,一眼便看到江舒涵立在窗边。她眉眼含笑,正冲他招手。
燕宸英心里由来生出一股欢喜。
“爹!爹!”另一边,燕三娘站在街道两旁,不停蹦起来冲父亲挥手。
燕宸英回头,这才发现女儿正穿着捕快衣服,额头全是细汗,想来也是匆匆忙忙赶来。
发现燕宸英瞧过来,她挤开人群,借着衙役的便利,上前帮燕宸英扶马,“爹!你回来了!太好了!”
燕宸英拍拍她的脑袋,一切尽在不言中。
燕宸英与女儿连句话都没说上,他要赶着进宫向皇上禀告。
皇上封他为武安侯,赏赐珍宝无数,命他留京,让他在兵部担任兵部侍郎,官阶虽与之前一样,但京官向来比外地大半级,相当于升官了。
一连几日,燕府都设宴款待朝臣。燕三娘也好几日不见踪影。
这日晚上,燕宸英带着燕三娘到京郊墓园,这是他特地为燕家设的祖坟。此次埋葬的是他两个儿子。
三年前那场战役,燕宸英和燕三娘在守城门,却不想另一城门被攻陷,上万敌军杀到他们府上。
受伤的大哥为了护住燕府上下,与敌军浴血奋战,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
家丁前来向父亲求救,父亲为了守好国门,哪怕心急如焚,却也没能回来,派她前去支援。
她半道上遇到一伙敌军正在屠杀一户人家,她无法坐视不管,将那伙敌军杀光,救了一个少年,等她赶回家中,燕府上上下下几百口子以及大哥二哥全部死了。
城门那边来了援军,他父亲比她先一步回家,将敌人击退,自己却差点命悬一线。
他醒来后,知道两个儿子没了,却丝毫没有怪罪自己。
燕三娘不想嫁人,她想跟去边城为两个哥哥报仇,可父亲不让。让她好好活着,为燕家留下最后一滴血脉。
现在大仇得报,两个哥哥地下有知也能安歇了。
燕三娘和父亲一起给哥哥们盖土,父亲一直盯着那墓碑不放,眼底写满悲伤,燕三娘瞧着不忍心,“爹?”
燕宸英冲女儿轻声道,“走吧。”
燕三娘扶着她爹的胳膊,刚刚那一幕让她明白父亲也只是普通人,他会为了儿子的死而忧伤。他的精神气好像被抽走了,人也老了十几岁。
燕三娘眼底噙着泪,抚了抚凌乱的发丝,风太大了,天又冷了,她扶着亲爹上马车,“爹,陪着女儿坐马车吧,我想陪您说会话。”
武官少有人坐马车的,他们大多都是骑马。
燕宸英在边城生活多年,那边民风开放,没有京城那么多弯弯绕,自然也不在意。
女儿想坐马车,那就坐。
天冷,车里最近常备炉子,水已经烧开了,燕三娘为燕宸英倒了杯热水。
燕宸英粗人一个,不喜喝茶叶,只爱白开水。
水太烫,他拿着杯子,等它放凉,“是不是有什么事?”
燕三娘斟酌再三,将江舒涵遇到的两件事说了,末了又不确定问,“爹,你何时与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关系这么好了?”
之前为了粮草,她爹不是与兵部尚书大吵一架吗?
还有那大理寺少卿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