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大夫进了平西将军府,管家前来相迎,“咱们老爷身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只是好得太慢了,老爷又是闲不住的人,就想请刘太医帮忙瞧瞧,怎么样才能好得快?”
老刘大夫叹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表面好了,里面也没长好。这可急不得。”
管家也是无可奈何,“可不是嘛。”
两人进去的时候,刚好碰到平西将军在生气,燕三娘在边上劝,“爹,我都不生气,您一个大老爷们还比不上我?”
平西将军斜睨她一眼,“他们看不起你。说你不懂规矩,你就忍得下这口恶气?”
被亲爹戳穿,燕三娘嘿嘿笑了几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那个……当时他们说过我坏话,我就用石子打他们了。谁让他们背地里说人坏话。也该让他们吃点教训。”
平西将军心里满意女儿不吃亏,但面上还是不停数落,“你这孩子!京城姑娘都是温柔贤惠,你用石头打他们,虽然人家没抓到你,但是肯定都能猜到是你,你名声已经够难听了,你还想让自己名声更坏。以后更嫁不出去啊?”
燕三娘不满撅嘴,“那女儿就不嫁。”她烦躁起身,“什么笑不露齿,走路还不能大步,不能跑不能跳,那宫里来的嬷嬷教的规矩多得我头都快炸了,烦都烦了。爹,您要是真心疼我,不如就留我在家,哪怕一辈子不嫁,我也觉得乐意。”
“你是乐意了,但是咱们燕家的名声也毁了。再说了,姑娘家大了,哪能不嫁人呢。”平西将军气得咳了起来,“你娘地下有知,她还不得心疼死。”
燕三娘也顾不上跟父亲犟嘴,忙上前拍他的背,为他顺气,“您慢点,生什么气呀。明知道自己受了重伤,就该修身养性。”
“还不是你气得我。”平西将军吹胡子瞪眼,燕三娘瘪了瘪嘴,很想反驳,又担心真的惹他生气,只能将话咽回肚里。
管家在外清咳一声,燕三娘这才发现门口站着两人,想必将刚刚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燕三娘臊得小脸通红。她轻声咳了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随即又热情招呼两人进来。
“刘太医?你来啦?快点进来给我爹诊诊脉。他这伤怎么好得这么慢呢?”
老刘大夫不慌不忙走进来,到了榻前,给平西将军行了礼。
燕三娘那叫一个急啊。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行礼,这些文人可真麻烦。
平西将军抬了抬手,示意老刘大夫起身。
老刘大夫诊完脉,拆开包扎伤口,又看过太医们给开的药,“方子开得不错。将军又正当壮年,照理说应该好得很快。可现在来看,确实好得有点慢了。”
管家心里一个咯噔忙问,“会不会是因为将军最近食欲不振?所以伤口才好得慢?”
老刘大夫一听这话,“那当然。这伤筋动骨除了用药,最重要的就是饮食。吃不好怎么能长肉呢?”
平西将军抚了抚额,斜睨了女儿一眼,故作柔弱道,“我气都气饱了,哪还有心情吃饭啊?”
燕三娘被父亲看了这一眼,有心想反驳,但是想到他确实食欲不振,又将话咽了回去。
平西将军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顺着杆子往上跑示意管家将东西拿来。
管家开了匣子,将一摞帖子交到燕三娘手上,苦哈哈地看着女儿,“爹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找个好人家。这些帖子都是京城各家举办花会的请帖,只要你去参加,找个如意郎君,爹胃口一定会好的。”
燕三娘觉得自己手里的帖子不是纸而是烫手山芋,一想到又要面对那些挑三拣四的妇人以及明里暗里嘲讽她没个姑娘样的大家小姐,她就头皮发麻。
可看到父亲可怜巴巴望着自己,她就怎么都扔不掉了,只能闷声道,“好,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平西将军这才松了一口气,与管家交换下眼神。
老刘大夫诊完脉,却不急着离去,看着燕三娘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平西将军与他多年相识,“有话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老刘大夫这才拱手,“这话有些冒失,我也是帮人问问。将军若是不同意,只当我没说。”
平西将军点头,“行,你说吧。”
老刘大夫斟酌再三才道,“我家在正前街开了一家药铺,隔壁开了一个吃食铺子,那掌柜有个女儿想跟人学武,我那大儿子不懂规矩,把三小姐吹上了天,说她武功盖世。那掌柜就想让女儿拜三小姐为师。”
燕三娘眼睛一亮,她这年纪最是好为人师的年龄,听到有人要拜自己为师,当即就要答应,被平西将军狠狠瞪了一眼。
平西将军正为女儿婚事发愁呢,最近和管家琢磨,怎么才能让女儿弃武从文,没想到主意还没想出来,就有个人过来添乱。他能高兴吗?他冲老刘大夫毫不客气怼道,“这话说的。虽然我燕家是小门小户,但也不是一介商人之女能攀上的。他这是拿我女儿开涮呢?”
老刘大夫见平西将军生了气,忙跪下请罪,“将军莫要生气。本来就是我那大儿子不懂事。您要怪就怪我吧。”
平西将军也不是真的生气,他主要是因为女儿婚事没个着落,那些高门大户明里暗里嫌弃他女儿粗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