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要抢马,倒像是要把他们一块解决似的?
其他人也跟江舒涵一个想法。
要马,你就牵呗,有必要抽刀吗?还一起上来,瞧着怪吓人的。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就在这时,马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隔着白纱,看了一眼这群人,“征用他们的马即可,饶他们一命吧。”
众人又是一惊。难不成这些人还真要杀了他们?
什么仇什么怨?凭什么要杀他们?他们招谁惹谁了?
方管家挥了挥手,前面两个护卫走上前。
江舒涵扯了下柳二郎,生怕他舍不得马,跟这些人拼命,“算了,马就给他们吧。”
那两个护卫劈剑将绳索砍段,将马牵走。
而族长家的那匹马也没有幸免于难。
柳武忍痛想上前跟他们理论,被其中一个护卫毫不留情踢开。
这方县令翻脸不认人。众人气愤难当,但碍于他们人多势众,到底不敢硬拼。
更何况方县令到底是官,他们是民,民不与官斗,这是古代的生存法则。
大家再气愤,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骑着他们的马一点一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等人走了,田大夫赶紧从自家马车上翻找药箱。
抹药的时候,各家当家人齐齐围过来。
屠户脾气暴躁,一拳头砸在地上,“这狗官!刚刚居然要杀了我们?要不是嫂子把陈留有瘟疫的事情告诉他,他能这么快就逃吗?而且他还把安照百姓全扔了。这狗官不得好死。”
屠户这话也激起猎户的不满,“就是!自打这狗官到咱们安照县,三不五时就收税。我进山逮毒蛇等于拿命博,卖来的钱全进了他的口袋。凭什么?狗日的。”
其他人也都愤愤不平,争相讨伐方县令。
江舒涵见他们越说越激动,劈手打断,“现在说这些有啥用?咱们逃命有紧。”
方县令这一逃,安照等于群龙无首,瘟疫就会往各个地方蔓延。
他们必须得赶在这些人前面逃出青州。要不然等其他地方知道这边有瘟疫一定会关闭城门不让他们进去。
时间很紧迫!扯这些有的没的,除了能过过嘴瘾,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一点吗?
不能!
大家齐齐住了嘴,面上讪讪地。
族长也发话了,“咱们赶紧走吧。”
柳族长再心疼二儿子,可为了赶路,也只能让下人扶二儿子趴到板车上。
八户人家里,族长家人口最少。
他早年婆娘就已没了,请了个奶娘和两个下人照顾三个儿子的起居。
奶娘跟着大儿子去沙江照顾他起居。两个下人各赶一辆牛车。另一辆牛车之前坐着族长和小儿子。现在二儿子伤了,自然不能赶车。
他自己和小儿子一起推着板车往前走。
“族长?他们留下的两匹马,还要吗?”那两匹马病奄奄的,明明没人栓着,可他们也不跑。就这么随意歪在路边,眼皮耷拉着,连叫声都显得那么无力。
族长看向田大夫,田大夫仔细看了一眼,“这两匹马很有可能已经得了鼠疫。”
“那就不要了。”族长摆了摆手。
大伙吓得不敢再靠近,跳上牛车开始赶路。
到寿安需要三日路程。
第一天,大家还能用蒸干粮留下的硬水润润口。
第二天,连硬水都没有,大家已经渴到说不出话。
大人还好些,小孩子本就体虚,根本受不住。
偏偏地头水井里的水都很脏,里面有许多小虫子,根本就不能喝。
江舒涵看着虚弱不堪,已经睁不开眼的花儿。这个孩子之前生了病,好不容易退烧了,不仅没好好养身体,反倒跟他们吃苦受累。江舒涵出了个主意,“咱们用麦苗捣点汁,煮开给孩子们喝吧。”
大家纷纷看向一望无际的麦地。
这些麦苗有三尺高,绿油油,要是没有这场瘟疫,今年一定会有好收成。
“可这些都是粮食啊。”
大家都是在地里刨食吃的农民,爱惜庄稼是本能。听到江舒涵要拔麦苗,一个个心疼得不行。
江舒涵叹了口气,用不了多久,整个青州府就会尸横遍野,钦差焚烧尸体,春风一吹,所有庄稼都会毁于一旦。
不过这些不好跟大家说,她反问他们,“是庄稼重要,还是你们的孩子重要。如果你们觉得过意不去,可以在他们地头放些铜板,就当咱们买的。”
这个法子倒是可行。大家纷纷从身上摸出铜板放到地头,然后开始拔麦苗。
想要榨汁,那就得拔掉成片成片的麦苗。
大人们直接放嘴里嚼,小孩子脾胃弱,得煮开了喝。
半个时辰后,花儿才喝上一小碗麦苗汁。
小丫头喝了一口,一股青草香,咧着小嘴笑了。
张氏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跟着一块笑了。
大家解了渴,纷纷收拾东西继续上路,唯有江舒涵站在地头眺望。
族长走过来,“怎么了?”
江舒涵指着这一片地,“你没觉得这地方有些不对劲吗?”
去陈留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