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事情居然背着爹爹,宁宁果然是长大了。”
谢回说完后叹了口气,一副很是伤怀的模样,可把刚刚还在暗自骄傲的宁宁给吓了个够呛,慌的手都不知道放在那里。
“爹爹,我,我不是……”
“嗯?不是什么?”
这小崽子刚把银子推到他面前的时候,尾巴都快翘上天了,现在慌起来时耷拉着脑袋,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辩解的模样,让谢回忍不住有些好笑。
“爹爹……我不是翅膀硬了。”
听见他的这话,谢回唇角的笑意淡了淡,朝着他招了招手,等他走过来后像是他还小时那般,轻轻揉着他的头发。
揉崽脑袋这件事,谢回就算再来个几万次也绝对不会腻味,他很喜欢在自己揉他脑袋时,他不自觉露出的眷念模样。
“如果宁宁有一天翅膀硬了,爹爹会很开心。”
“昂?”
刚还有点怕爹爹跟他动手,如今谢回的一句话,就让宁宁卸掉了全部的防备。
“就像宁宁之前看过的幼鸟,在它翅膀还没有成长到能飞翔的时候,是它的爹爹娘亲照顾着它。”
之前宁宁就很喜欢观察各种小动物,檐下的燕子他每次坐在檐下时都会撑着下巴仰起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在它长大了翅膀能飞翔的时候,它的爹爹娘亲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对不对?”
话说到这里,宁宁瞬间就懂了他爹爹的未尽之语。
眼睛骤然间就是一亮,踮起脚尖搂住了爹爹的腰,将侧脸靠在爹爹的怀里。
“那以后有宁宁在,爹爹就不用那么辛苦啦。”
“等宁宁再大一些说这些话才合适,爹爹如今还不算老,还没到那时候。”
养崽的过程其乐无穷,把宁宁从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小笨蛋,养到如今这幅听话乖巧且懂事的模样,心底的愉悦与满足,足以盖过过程中所有艰辛。
这一次在爹爹面前过了明路,不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要藏着掖着,村长家的小儿子再来时也是光明正大的。
村长小儿子来的次数一多,谢回又被迫知道了谢家那边发生的许多事。
谢康丽到了出嫁的年纪后,她爹娘实在是不想养着她了,随便找了一户人家就把她给嫁了过去。
这次不像上回那样是个不错的夫君,在谢康丽又想用上回的那手段来折腾反抗时,那户人家在谢家老太太的面前打了包票。
“放心吧,你家这丫头就算现在不听话,等以后到了我手上,我保证把她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谢家人是怕了谢康丽,听见这话也不反驳,只想赶快把她给送走,免得带坏了家中其他的孩子。
把人给送出去之前,就跟那夫家说清楚了谢康丽的情况,一分钱的彩礼都没要,反倒是倒贴了些嫁妆过去,只求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的联系。
嫁出去的谢康丽,谢回很少再听到和她有关的消息。
没了血脉亲情在其中维系,没人乐意惯着谢康丽的臭脾气。
在谢家,他们做的再过分,都顾及着是亲戚。嫁人后,她照样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仿佛所有人都是被她踩在脚下的蝼蚁。
在谢康丽离开后,谢家也没有变得太平下来,懒散惯了的人,习惯性把要干的活计都推给旁人。
庄稼地里的事,没有一个人仔细照料,到了丰收的季节,用不用心都能瞧的一清二楚。
他们凭借自己的本事,将日子过的一团糟。
虽然看他们过的挺惨谢回挺舒坦,但谢回还是照样在他们有了要转好的迹象时,就暗地里搅浑水。
让想努力的人多了惰性,救下受不了想自尽的人。
谢家一直都是这种情况,在绝境中缓慢的挣扎,好像一眼望不到头,每一天都在重复昨日,没有丝毫希望。
宁宁一天天的在长大,手艺也愈发精巧。
若是他性格能开朗些,那他应该能多赚上不少的银子。只可惜他依旧如同小时候那般,不爱跟人交往。
做好了东西后,就拜托村长家的小儿子帮自己给卖出去,两人一直都保持着这种合作关系。
谢回看他自己很喜欢这种闷头只做自己喜欢东西的事,一点不管其他事情,还主动提了让他把和村长家小儿子间的合作,改为□□分。
因为委托者并没有特意要求,所以谢回也就没有催促他成婚的事。
原以为按照宁宁对木雕那副痴迷的态度,这辈子就是跟那一堆木头和花去过日子了,没想到一位爱花的富家小姐上门来求他帮着种一株花为祖母贺寿时,宁宁对她一见倾心。
那富家小姐只是在县城里条件还不错,谢回他们家里住在村子里,盖上的青砖大瓦房在他们这里算出息能耐的,但放到县城里却有些不够看。
好在那位小姐的父母并未因此就看不起谢宁,备上了丰厚的嫁妆。
谢回作为一个曾经也养了女儿的父亲,他猜出了那对父母的想法。
当初,他也更喜欢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条件并不如他们家里的。刚在一起时自然是浓情蜜意做不得假,人心易变,谁也不敢赌过了十几年后依旧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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