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回从系统那里得知齐娘如今的惨状时,恰好是老太太和谢福的五七。将手中一张香纸扔到火盆中,微垂眸掩住眼底的思绪。
五岁的人类幼崽徐枫荷还以为师父这是在伤心,笨拙的用小手拍了拍谢回的后背。
“师父,不难过了。”
谢回轻轻嗯了一声,扭过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口徐枫荷的父亲,让他把这小孩子给带回去。
如今天气冷着,小孩子体弱,白日里执意要留在这里陪着自己也就算了,晚间还是早些让她回去休息的好。
李姝与谢墨也是回来了的,一直等这边结束,入夜后才去村里头的那宅子里住下。
或许是因为白日里跪的时间太长,李姝晚膳没用多少,早早就回了房间里睡下。
谢回打算回房时,意外发现院子里坐了个熟悉的人,走过去看坐在石凳上的谢墨,开口询问道: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成婚后成熟不少的谢墨,如今趴在石桌上,面露迷茫神色。
自从爹搬进来后,院子里种满了药材,爹身上也带着药香味,很特殊的味道,让谢墨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爹,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分不清对错,很多地方都想不通。”
这么大个儿子,谢回跟他谈心的次数很少,再加上这个时代里的感情倾诉方式都偏向于内敛,谢回也就只能在这种时候开解他。
“此话从何说起?”
“齐娘的确是受了她父亲的牵连,她本身并无大错……圣上之所以待奴隶这般严苛,想必原因还是震慑旁人居多。”
谢墨如今已经是举人身份,李夫子之前教他就很用心,如今在他成了自己女婿后更是跟他讲了不少官场上的事,揣测圣上想法自然是少不了。
“之前齐娘身份的确是奴隶,可她嫁给小叔后,小叔不该将她视作妻子吗?待妻子不应该是尊重的吗?”
“小叔欺辱妻子,将妻子视作畜生,本就是小叔不对在先,但我总觉得……小叔罪不该死。”
谢回看他在月光下难得带着几分迷茫青涩的模样,像捏小徒弟那样,伸手捏了捏他的头发。
原本谢墨满腔的疑惑,被爹这个动作搅的一干二净。
“爹,儿子可并非五岁。”
谢回收回手别在身后,捏小娃娃包包头好像……有点上瘾,清咳一声后开口道:
“除此之外,可还有别的?”
谢墨轻轻点头,继续说道:
“还有,小婶杀了小叔和祖母,仅仅是去修建堤坝吗?夫子教过我,每个人都应当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为何待奴隶比待普通百姓要更宽容?”
谢回一直耐心的等他说完,才在石凳上坐下,一一为他解惑。
“她是那贪官的女儿,这就是原罪。你只接触了齐娘自然不了解,盖因她是贪官嫡女,从小生活奢靡,才会这般。”
“齐娘同父异母那些不被重视的庶子庶女,没花他爹多少银子,名为奴隶也就跟寻常奴才无异。”
花了多少,事情揭穿后赎罪的罪孽就是多少,圣上花费了足足一年时间,将关于奴隶的重重处罚,规定的一清二楚。
“你祖母将你小叔宠太过,未曾好好教导,那些事的确是你小叔做的不对。日后不管你是封侯拜相还是如何,都要切记将孩子教好。”
提到孩子这个,谢墨的脸开始发烫,轻轻点了点头。
“儿子记住了。”
“圣上待奴隶可不比寻常百姓宽容。”
这一句话让谢墨心底的疑惑更甚,下意识的开口询问:
“可普通人杀人尚且要偿命,为何奴隶反倒只是做苦工?”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树梢上,林子里有鸟雀的声音响起,谢回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低笑了一声后回答道:
“若是想为官,想必你应当将律法给背下来。奴隶若犯事,堤坝修成抵消身为奴隶的罪孽,再以普通人身份,为自己犯的事按照律法处决。”
谢回对这个世界里的皇帝有些好奇,如果有幸甚至想去见上一面,关于奴隶的这些律法,恨不得将人榨干最后一分价值。
“还有这个规定吗?”
谢墨彻底愣住,仔细想想他对律法的了解确实不深,花费在读书上的心思更多些。
“自然。”
跟他解释清楚后,谢回站了起来,叮嘱他一句早些休息后,将空间留给了谢墨,让他好好思考。
至于他……嗯,还是早睡早起的好。
最开始执行任务的时候,谢回还以为这是满足了自己的穿越梦。但最开始执行穿越到古代的时候,最需要克服的就是没有任何娱乐措施,能无聊到长蘑菇。
好在这么多个世界过来后,逐渐也就习惯了在古代早些入睡。
李姝因为在成婚后与丈夫一直住在县里,心中有些愧疚不安,虽说她上头没有婆婆,但如今既然跟相公成婚,待公公应当也要尽儿媳的孝道。
谢回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很想要,但是也不好拒绝她一片心意。
李姝之前也从相公口中听说过,公公收了个小徒弟,徐枫荷年纪不大但在院子中晒药材,肉嘟嘟小脸上满是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