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里,大家都坐着,就袁南淮一个人站了起来,顿时显得无比突兀。
朱沅一直盯着他,见他没有喝那杯酒,反而在看了几眼之后,突然扔下酒杯站了起来,大概便知道齐不为的小手段这次是成不了了。
这个袁南淮的运气还真好。
这都能让他发现。
不过他要想走,也没有那么简单。
朱沅静静地坐在那里,开始看戏。
在袁南淮站起来后,果然,正左拥右抱的齐不为淡淡看了他一眼,说:“这不是刚上完厕所,又要去哪里啊?”
被齐不为这么一问,袁南淮才发现自己太激动了,这些人都敢给他酒里下药,还会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吗?
袁南淮还算冷静,急中生智,想了个理由,说:“齐哥,我这不是酒喝多了,尿也多吗?去去就回,去去就回。”
他说着,就要再次准备往外走。
齐不为那长腿往身前的茶几上一架,说:“去厕所,行啊,喝了这杯再去。”
随着他的话落,旁边自然不缺跑腿的跟班小弟,直接捞了袁南淮的酒杯,硬塞到了他手里。
“齐哥请你喝酒,你不会不给齐哥面子,不喝吧?”
齐不为就坐在那里,手里端着个酒杯,冲着他示意了一下,然后一口喝干了。
袁南淮倒是想给对方面子,可是他要喝了这杯酒,有可能就要把下半辈子给赔进去了。
“齐哥的面子当然得给,但是我肚子真的憋得不行了,再喝就得吐出来了,还是等我厕所回来再喝吧!”
拒绝再三,齐不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他就是老大,谁敢不听他的?
他一个眼色,给袁南淮拿酒杯的男人便就转了凶狠的表情。
“淮哥,知道什么叫敬酒不吃吃罚酒吗?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扫了齐哥的兴致。”
他冲着旁一个眼色,一个包厢里还有五六个同样在喝酒的年轻男人,立即就站起来了两个,过来隐隐将袁南淮包围住了。
袁南淮现在除了后悔,就还是后悔。
这些人口口声声淮哥长淮哥短,可哪里真把他当成“哥”了。
事到如此,袁南淮也没办法,酒是绝对不能喝的,他只剩下一条路了。
只有跑了。
齐不为他们一个包厢的人没想到,他跑得能这么干脆利落。
可惜,整个包厢里只有一扇门,对方人多,他动作再快,最后也没能跑出去。
一时之间包厢里乱成一团。
袁南淮最后被逼到了角落里,身后是整面做死的落地玻璃窗,也是真没办法了。
对方重新拿着酒杯已经在朝他走过来了。
袁南淮心一狠,拎起一张凳子,一把拉开了厚厚的窗帘,使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砸了过去。
包厢里的椅子质量上乘,又硬又结实,一下下去,整面玻璃果然就碎了。
夏日的夜晚与白日几乎没有什么温差,玻璃一碎,热浪顿时涌卷进来。
“齐哥,齐少,人各有志,有些东西我不玩,你也别逼我,不然闹出人命来,你也不好收拾,是不是?”
袁南淮这回是真开始赌命了。
他也没想到,就是出来喝个酒,竟然会闹到可能有来无回的地步。
袁南淮往窗边一站,外面乌漆麻黑,他能借着灯光看到底下的马路和绿化带,他们这是三楼,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这要跳下去,估计不死也残。
他整个人都十分不安,脚下不停地轻微挪动,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感受。
其他人被他这一下还真唬住了,席上的几个女生在玻璃碎裂的时候,就尖叫了起来。
齐不为一惊之后,便是恼怒。
他站了起来。
“怎么,出来玩的时候还挺乐意,现在倒来搞贞洁烈女这一套,还以死威胁?这里这么多人,谁都能证明你是突然发疯,自己跳下去的,就算死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啊,又不是叫你干什么,不过就是寻点乐子,你尝过就知道味了,你看这里谁没事要死要活的?”
齐不为伸手往旁边一直,果然,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袁南淮,没有一个人反驳。
这些人里,又有几个不是靠着齐不为活着,又有几个不是瘾君子,谁心里还能存两分正义感。
剩下几个躺在角落里醉生梦死,任是眼前闹得再凶,他们也没有反应。
袁南淮这才觉得绝望。
但是从此要被拉进吸毒这个深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顺从的。
只是三楼,他要跳下去,估计就真的当场就没了。
齐不为也不急,就让人围着他,他的那杯酒就摆在那里,示意他只要喝了酒,就可以放过他。
“齐少,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什么生路死路,跟着我不过就是寻个乐子。”
齐不为不为所动,看他这样的小人物,几乎像是在看一只蝼蚁。
袁南淮无法,最后一狠心一咬牙,心想无论如何如何变成一个瘾君子,还不如就这么死了干脆,直接冲着窗外一跃而下。
“啊!”
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