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中yang来的大领导不?”
“是。”
“这个领导到底有多大呀?有没有咋县里的一把手大?”
看来心里还是有顾虑呀,韩东就笑,“您老放心吧,别说县里了,比咱们市里和省里的都大,您绝对可以放心说,我带您进去,行不行?”
旁边有一个头上裹着褐色头巾的老太太拽了下老汉的袖子,小声劝他:“你干嘛多事儿呀?小心给你儿孙招祸,别说了,还是回家吧。”
其它几个也都七嘴八舌的劝他回去。
那老汉冷哼一声,“我活到这个年纪已经活得够够的啦,就算今天说了,明天就气儿爷没啥亏的,有啥可怕的?”又跟韩东确认了一下,“现在咱们国家可不兴那啥······那啥连坐了吧?”
韩东走上来扶着老汉,“大爷,您老就放心吧,绝对不兴以前那一套了,咱们dang绝对是为了人民好的,您只管说,绝对没人敢拿您怎么着·······”
老汉点点头,“你说的对,咱老百姓就相信dang,相信主席同志,救苦救难哟······”说着就拄着拐棍往院子里走,其它几个老伙计犹豫了几秒钟也握着拳头跟着他走。
此时,院子里的气氛也慢慢的缓和了一些,陈樊大队有两个年纪比较轻的大队干部才开始反应陈樊大队由富队变穷队的问题:“·······搞那啥‘共产’风,撤村并居,小村子并到大村子里,大村割耳朵(不要小村庄),小生产队合并到大生产队里,俺们大队并
过来三个小村子,不对,村子没过来,只是人带着铺盖卷儿过来了,没地方住也没关系,谁家人少有空的屋子,挤一挤凑合着住,俺们村还算幸运的了,那三个村子的人更倒霉,好些间房子都给拆了·······规模太大了,根本管不过来,那些并过来的小村子都是一个姓的,人家也不乐意让我们管着,发生了好多矛盾,后来没办法只能再重新把太大的大队给分开,可这次分开不是按以前啥样再给分成啥样,是要把每个大队平均分成人数和规模都差不多的村子,几乎全都打乱了·······就比如说俺们大队,3033亩的耕地被公社给调走了425亩,900多个劳力被调走了300来个·······炼钢铁的时候,从俺们这儿调走了8万来斤粮食,杨树和柳树砍了俺们2000多棵,低头的麦秸垛拉走了十几车,得有好几万斤吧,连俺们刚买回来的铁犁,绳子捆着还没拆封呢就被征调走了·······”
“那咱们老百姓就都同意公社这么做?就没人反对吗?”
这一问,大队干部们张了张嘴开不了口,从社员家里扒东西,怎么会没有人反对呢?不过是公社、大队还有生产队三级干部给做了“思想工作”,这让他们怎么说?
社员们的情绪上来了,你一句我一句,争着抢着要把这几年肚子里攒的苦水全倒出来:
“谁敢说不同意呀?谁说就给谁带大帽子,说不支持大y进,说思想落后不积极,俺家的门鼻子薄薄一片,都给别掉收走了,还有一把小铜锁,那玩意儿能炼出来啥?也交上去了。”
“俺家隔壁老三,日子过的不赖,但他奸的很,谁想从他家要一瓣蒜都难······夜里偷偷把他家那头牛拉到他丈母娘家去,大队干部带着民兵去他家愣是没找到,可最后咋样,不用没逃过去嘛!三天三夜不让合眼,再厉害的汉子都撑不下去,不交?不交继续熬,啥时候交啥时候让睡觉。”
“后来公社里让开啥公共食堂,听着倒是好事儿,让俺们敞开肚子随便吃,不限量,可才吃了几天饱饭呀?队里就说那么吃撑不住了,要减量,减到每人每天五到九两(十六两秤),带皮子五到九两,可俺们最后吃到嘴里的能
要四五量就算顶顶不错的了。为啥呢?您想啊,那粮食过一手就得少一点,粮食从仓库里出来得经过多少手?出仓库是一手,磨面又是一手,再然后是食堂做饭的是一手,打饭的又是一手,再关照一下这个补贴一下那个,大队干部们吃个小灶,还剩啥?”
这一段话说的陈樊大队的几个大队干部涨红了脸,反驳道:“叔,俺们也不愿意,那小灶不是要陪着领导嘛·······”
说话的老汉摆了摆手,打段道:“俺也没说你们是乐意的呀?这公共食堂越办队里约不够吃,前年还是去年来着麦子减产,说是要吃‘瓜代菜’,可天气总是旱,人有口水喝就不错了,哪里有谁浇菜地呀?所以根本就没啥瓜菜能充饥的,后来实在是没办法,这几个还算有点良心,偷偷摸摸给停了,俺们就有啥吃啥,榆树皮、玉米杆、玉米芯捣成粉末掺一点红薯粉或者红薯叶子捏成团子,俺们这离县城近,干部家属院那些人不缺吃的,就去院门口捡人家不要的烂菜叶子······好不容易熬了过来,结果呢,一听说上面有工作组的人要来,又折腾着让开食堂呢,唉!”
曾无言就问:“听老大哥们这么说,社员们如今都不怎么愿意办公共食堂了?”
这个问题显然戳到了大家伙的心口上,不仅社员们发牢骚,几个生产队干部也没忍住抱怨。
“食堂是方便了,可你们觉得真省事儿了嘛?每回吃饭,光排队就